“你今天怎麼出了一個餿主意?主公能隨便離開中樞嗎?”柳豫逮住費則好一頓埋怨。
“你覺得主公屬於哪一類人?”費則沒急著解釋。
“胸懷天下,雄才大略,長於計算人心,深知民間疾苦……”柳豫想都不想就說出一大串讚美的詞。
費則不耐煩聽完,開口打斷:“主公是一個高手!武道高手,軍略高手,經商高手,談判高手等,他用心做的事哪一樣不是高手?”
“當然,我也知道。”
“你見過骨子裡沒有傲氣的高手嗎?”
“主公是個高傲的人,也是個謙虛的君子,他和一般的高手不一樣。”柳豫忽然發覺費則有點陌生,這次對話沒有了以往的默契。
“不!主公是謙遜,那只是表面上的,你離開他的時間太長,沒看出他骨子裡的傲氣。阻擊十軍團的那場大戰,讓你指揮會怎麼打?”
柳豫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點明白費則的意思,道:“我會讓伏兵更早出來虛張聲勢,用最小的代價攻佔南京城。你是說主公非要讓八軍團正面擊敗十軍團嗎?”
“嗯,他不服輸,一定要打得少典泰心服口服,此戰過後王國只剩兩個精銳軍團。”
“這也沒什麼不好,如今鎮京城不敢隨意派兵南下,就是這一仗之功。難道主公的傲氣被地眼湖的大戰激發了嗎?”柳豫不如費則瞭解丁馗。
丁馗吞下南丘郡後,柳豫在他身邊的時間就大幅減少,然而費則仍追隨左右,以便及時彙報最新情況,費則有更多時間看清楚他。
“是的,主公聽到‘朱可’的名字時雙眼迸發精光,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戰意。目前地眼湖地區名將薈萃,除我國外南大陸四國精銳盡出,一批青年將領在戰場上嶄露頭角,他們的名字必定載入軍史,譜寫傳世篇章。”
“好!不用說了。”柳豫打斷費則,“你助主公滿足個人喜好就是佞臣!我要向監國參你一本!”
費則苦笑道:“這又何必呢?”
柳豫正色道:“你當佞臣,我便做直臣,這樣我們終於不用走同一條路了。”
“不走同一條道也用不著互鬥啊。”
“必須的!以後我監督你,你監督我,這才不負主公對我們的信任。”柳豫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呵呵,柳兄啊,還跟年輕時一樣剛直,是不是我變老了?遇到事情先考慮妥協,唉,不管他了,法部還有一攤子事。”費則搖頭離去。
丁馗準備東行,前往地眼湖地區,這個訊息首先傳到子煙那裡,議政大公爵作為外交使臣要走訪曹國。
曹琦在宮中召見老帥夏侯壯。
只見一名老將如石獅子般坐在曹王面前,問:“大王為何讓姚國舅病退?”
“國舅年長,本就不該繼續操勞,加上,嗯,一項絕密任務失敗,可以說是引咎退隱。”
曹王不想繼續說姚莽的事,擺擺手,道:“說說黑晶鐵的事,少典國新晉議政大公爵丁馗想來看看,寡人料定他為黑晶鐵而來,是否應該拒絕?”
夏侯壯號稱曹國唯一能對抗貝懿的人,擁有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臉上的皺紋如刀刻一般,既直又深。
他摸著下頜的長鬚說:“丁馗,少典國軍方年輕一代的扛旗人物,剛入伍就參與了南沼州大戰,幫助姜熙正面擊敗赫連玉,老臣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黑晶鐵的事情天下皆知,無論大王高不高興,該來的還是會來。如今丁馗作為使節前來比領兵而來好得多,大王何不見見如此出色的年輕人?”
“若他提出支援我國,想分一份黑晶鐵,孤當如何回應?”
“黑晶鐵非我國獨享之物,分不分的不由我國做主,大王只需強調屬於曹國的一份絕不容他人染指。 ”
地眼湖的戰事讓曹國所有長期計劃泡湯,如今舉國進入戰爭狀態,曹琦做重大決定前都會詢問軍方的意見,其中就以夏侯壯的意見為主。
“赫連玉到底有沒有盡力?通北帝國隨便來個人她都應付不來。”曹琦對戰局的發展有所不滿。
“那朱可非等閒之輩,排兵佈陣的套路獨具一格,第一次跟他交手的人都會感到不習慣,即便老臣出馬也未必能佔上風,不過赫連玉的表現有點中規中矩,少有奇正結合的妙筆,唔,確實很奇怪。”夏侯壯說不清那種感覺,就像是彈簧床上翻跟頭,腳下明明有力卻用不盡。
“要不要收回戰區指揮權?”曹琦對赫連玉不放心。
“臨陣換帥是大忌,況且三國聯軍暫無敗像,沒有合理的藉口收回指揮權。”
赫連玉與朱可的交手還沒結束,總的來說雙方互有勝負,三國聯軍攻入端水郡,繳獲部分黑晶鐵裝備,然而戰損要比祁軍大一點,朱可手中的兵力明顯要少,打成這樣可以算贏了。
曹國軍方懷疑歸懷疑,但不能否認孟國女將神的能力,何況戰死的孟軍和己軍不在少數,人家是過來幫忙的,已經很夠意思了。
丁馗終於等到曹國的邀請,邀請他去見證祁國的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