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季山裡。
這裡曾經一度杳無人煙,現在卻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修仙者,他們老弱病殘、他們一身疲憊,誰到知道這其中充斥著太多的悲慘。
人們默默無語,山林裡偶爾有鳥獸的聲音以及一兩聲嬰兒啼哭迴盪。
昊陽獵人和燭陰獵人肆虐,帝山修仙者無以為生,有些人拋棄了尊嚴選擇屈服,而有些人帶著尊嚴背井離鄉來到兩季山,他們走投無路想要追隨元尾的腳步進入火垢山地。
可是,火垢山地熔岩流淌,一旦進入其中就會被地火焚燒。儘管境界高的還能勉強不死,但誰也免不了一場難以忍受的摧殘。
所以,儘管人們曾經下定決心,可是真的來到火垢山地邊緣又有不少人猶豫起來。
一個年老的修仙者悲憫的看著身邊一個年輕女修仙者抱著孩子茫然坐在樹下,忍不住問道:“小師妹,你為什麼要帶著孩子來這裡啊!難道你沒有聽說,煉骨境之下的修仙者進入火垢山地會被焚燒成虛無嗎?”
那個女修仙者慘然一笑:“我知道的,可是沒辦法。我是落英城外一個小小修仙世家的弟子,我叫水鵑。不久前昊陽獵人殺入我們家,他們搶走了我們所有的財物,還殺了許多人。最後,他們要我們屈服、追隨他們侍奉他們!我無法和仇人相處,所有隻好帶著孩子逃了出來。我只知道界首大人就在火垢山地,這裡距離他更近一些,所以我就來到了這裡……”
老人連連搖頭,卻又無奈的說:“唉,誰的遭遇不悲慘呢?帝山界完了!可惜我無法突破煉骨境,否則也會跟著別人進入火垢山地。外面的悲苦實在難以忍受啊。”
那女修仙者水鵑無言以對,她懷裡的孩子卻突然大聲啼哭起來。
“孩子不要哭!孩子不要哭!”女修仙者慌忙抱著孩子輕輕搖晃,卻始終無濟於事。
這孩子的哭聲如同凌晨的雞鳴,一聲起後百聲應和,又有好幾個孩子跟著大哭起來。
兩季山陷入一種怪異的氛圍,帝山修仙者們十分驚訝,他們四處張望終於發現遠處有幾十個修仙者腳踩飛行靈器匆匆而來。
“是昊陽獵人!”
“昊陽獵人來了!”
“他們好像是昊陽天仙江忻的弟子!他們是燕郡城裡最兇殘的昊陽獵人!”
帝山修仙者中有人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這讓他們更加慌亂。
“快逃啊!”有人大叫。
所有人同時驚醒,他們慌亂的四下逃竄……
昊陽獵人江應景長途奔波,終於趕到兩季山。
對於火垢山地中的兇險,江應景當然十分清楚。他的確沒有勇氣捨棄自己化神境的修為踏上那片土地。
“師兄,我們真的要去火垢山地給元尾送信嗎?”有個師弟問江應景。
江應景苦笑道:“師父傻你也傻嗎?難道你們忘了,傳說中昊陽界、燭陰界修仙者進入火垢山地之後不僅要被焚燒成骸骨,最終還會失去靈智化為獸類!我們都失去靈智了,還能送什麼信!”
其他人大驚失色,紛紛抱怨:“師兄你怎麼不和師父提起這事?”
江應景更加無奈:“這只是一個傳說,師父肯定不會相信。再說了,芰尚老祖讓芰幼平去了火垢山地,師父早就想表忠心了,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唉,你說師父這是圖什麼?”
“圖什麼?當然是圖芰尚老祖的美人一笑!”
“師父真下賤,像是一條狗一樣跟在人家身後,不僅他自己被人取笑,還連累我們臉上無光,你說這值得嗎?”
“當然值得!有一次我見芰尚老祖朝著師父露出笑臉,那笑臉簡直無法形容。別說師父當場神魂顛倒,就連我也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靈力奔騰,差點自爆身亡!”
“是啊是啊,據說三界中沒有人能夠抵擋芰尚老祖一笑!即使是界首和炎獸老仙也是如此,更不用說師父了!其實三界裡最厲害的並不是界首和炎獸,而是芰尚老祖……”
“真的好羨慕當初的渲墨……”
看著師弟們越扯越遠,江應景忍不住呵斥道:“都閉嘴,眼看死到臨頭了還胡思亂想!”
眾人這才止住無休止的議論,重新陷入絕望中。
“師兄,怎麼辦啊?”
江應景卻笑了起來,“你們看到兩季山裡的那些帝山修仙者了嗎?”
在他們腳下,帝山修仙者驚慌失措四處奔逃。
看見師弟們一臉茫然,江應景解釋道:“師父不是讓我們傳信嗎?既然是傳信,那些帝山修仙者也能辦到啊!我們就把他們驅趕到火垢山地裡面,讓他們替我們傳信。然後我們就在這裡等回信!”
眾人恍然大悟,頓時驚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