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儀尚!”元尾尖叫出來。
元尾永遠不會忘記當年章儀尚化為狂獅的爆裂吼聲,吼聲裡四翼鳶紫寒的母親化為碎屑只留下兩對潔白的羽翼,而在那吼聲裡羽鳶白玉般的身體上震裂出無數細小的裂紋,距離身死魂滅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而直至羽鳶莫名身亡,元尾已經把章儀尚當做兇手之一,他在驕陽殿沒有找到炎獸,卻在這不起眼的小院裡找到了章儀尚,這讓元尾驚怒裡摻雜著一絲痛快。
看著元尾的到來,章儀尚卻不喜不悲,她收起在身邊飄揚的綠色飄帶,朝著元尾盈盈彎腰說道:“當年元尾師弟勸我學幾首好曲子,做一個合格的仙伶。這許多年裡我已經唱熟了幾十首曲子、只是時常覺得身體生硬,縱使天天練習似乎依然舞姿醜陋,希望元尾師弟不要見怪……”
荊萬錦和夢落幾乎驚掉了下巴,難道章儀尚把自己關在小院裡只是想要做一個合格的仙伶來討好元尾?
元尾卻無暇品味章儀尚話語裡的真假,他知道章儀尚修煉了縮地術,只要她願意隨時都能離開。所以元尾當即揮舞法杖,凝聚出冰龍徑直襲向章儀尚。
元尾手中的白色法杖是聶穹親手鍛造的神兵利器,所用的材料又是天仙柳隨的腿骨,所以這冰龍的快到了極致,轟然一聲擊在了章儀尚的胸口。
章儀尚毫無抵抗,她嬌小的身體砸碎了磚牆跌入房屋內,整個小院一片狼藉。
章儀尚被碎磚殘瓦覆蓋,沒有半點聲息。這讓夢落和荊萬錦大吃一驚。在兩人的潛意識裡,章儀尚絕對不會真的瘋癲,即使是受到炎獸的刺激變得糊塗、遲鈍,那麼在危險來臨時也會生出反抗的意識,畢竟她是一個天仙啊。可是如今看來,章儀尚真的瘋了,瘋到無可救藥……
章儀尚身死魂滅了嗎?
元尾不能確定。即使這“化龍訣”傾注了元尾巔峰之力,元尾依然不能相信自己能夠一下就能誅殺一位天仙。
但是元尾知道章儀尚一定是身受極重的傷害,他再次揮舞法杖,吼道“激泉訣!”
驕陽城當即陷入劇烈震動中,彷彿地下有什麼東西將要破土而出……
夢落和荊萬錦當然不能放任元尾誅殺章儀尚,夢落拉起長弓,帶血翎箭淒厲的撲向元尾三人;而荊萬錦揮動法杖在元尾和木茴面前編織出一面金色的荊棘之牆。金荊枝條四下瘋長,銳利的金荊刺上閃著寒光,把元尾三人和夢落等人隔了開來。
元尾揮動法杖擋下那幾支翎箭,身體也止不住被翎箭浩蕩的氣勢逼退幾十丈,那還未施展的“激泉訣”也被迫中止。
元尾暴怒,他身後龍翼展開,整個人向金荊牆撞去。可是那牆又寬又韌,不僅兜住了元尾,還把他彈了回去。
元尾揮動龍翼一陣劈斬,木屑紛飛之後,斬斷的荊條又被新生枝條所替代,元尾面前依然是一堵望不到邊的高牆。
木茴揮動木杖灑下滿天“嗜血樹舌”的種子,那些種子附著在金荊上,金荊這才慢慢失去了活力,荊條也變得枯黃。
元尾化成一道黑影終於在荊棘牆上撞擊出一個巨大的洞口,越過洞口三人這才發現夢落和荊萬錦帶著章儀尚已經往遠處逃去。
“章儀尚一定得死!”元尾咬牙切齒的追了過去。
夢落和荊萬錦早已沒了和元尾戰下去的勇氣,如果章儀尚不是炎獸的女兒,兩人絕對會拂袖而去,逃得越遠越好。
荊萬錦臉色蒼白,剛才那一堵荊棘牆耗費了他太多的靈力。
“不好,元尾追上來了!我們這飛行靈器的速度絕對比不上他的龍翼!怎麼辦?怎麼辦?”荊萬錦問夢落。
夢落當然能夠感受到身後元尾毫不掩飾的殺氣,她胡亂的說道:“可是我們不能扔下章儀尚啊,如果、如果有人能夠抵擋元尾一陣就好了!說不定我們就能逃到漓霧山……”
章儀尚躺在夢落懷裡奄奄一息,已經昏死過去。夢落感受到她身上散亂的氣息,也感受到那種自我放棄的絕望。
“荊師兄,你帶章師妹走,我去擋住元尾!”夢落毅然決然的說道。可是等她回頭,發現荊萬錦早就迎著元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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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元尾已經好久沒有露面,三界修仙者沒了主心骨而變得惶惑無助。他們聚集在郡守府前議論紛紛,騷人悄悄的問炎獸,“老哥,元尾大人怎麼一直沒有露面?難道一直沉迷在溫柔鄉里無法自拔?”
炎獸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說道:“屁咧,我覺得是那個作者的問題。一本不到兩百萬字的小說硬生生的寫了三年!三年啊!三年都沒寫完,莫不是他想當個太監?”
郡守府大門咣噹一聲開啟,元尾披頭散髮的跑出來:“炎獸你個糟老頭子壞的很,老子才不是太監呢!剛剛,就在剛剛我還……還……七次……”
騷人過來打圓場:“元尾大人你誤會炎獸老哥了,老哥不是說你是太監,他說的是那個作者是太監!”
“也是哈!”
元尾、騷人、炎獸三人的目光齊齊向前方望去,彷彿能透過電腦螢幕、透過坐在電腦前那個人的衣褲……
電腦螢幕一陣晃動,整個三界一陣晃動,一個惱羞的聲音在天空響起:“老子才不是太監!老子一定會寫完這本《緣定三界》,而且你們三個癟三一定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