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龍龍翼斬了天魔祖景行、又一口咬碎了天魔武棟。這樣的殘暴讓重生島的天魔們瞬間清醒過來,他們紛紛逃離重生島,遊蕩在洗塵湖外不甘離去。
元尾收了應龍的形態重新幻化成人,他雙手拉著公熙想要把他拉起來,“公熙師兄,起來吧!”
公熙卻長跪不起,“界首大人……我公熙辜負了大人的囑託,龍母、龍母被天魔們誅殺了!”
元邑死了!
暗影斥候午卓曾經說過,元邑當年在一塊巨石上睡了一覺,醒來後便生了渲墨。從此之後,元邑給了渲墨最無私的愛。當年渲墨的不屈殘骨和殘魂重生為元尾,身受重傷、掉落境界甚至失去記憶的元邑依然知道要用自己土蛇之體庇護著元尾,給他最簡單的母愛。
如今所有一切只剩下追憶!
噩耗來的如此突然,元尾感覺到一陣陣的不真實。
“我娘……我娘……真的死了?”元尾顫抖著問公熙。
公熙無地自容,“祖景行帶領幾十個天魔圍攻重生島,我抵擋不住……龍母……龍母被擊殺……三羽鷹師妹原本想要帶著龍母逃走,幾十個天魔一起出手,師妹和龍母一起身死魂滅了……”
或許是受了重創、或許是羞愧難當,公熙的魂魄竟然在元尾面前慢慢潰散,他那蒼老的身體也化成無數鳥羽,飄飄灑灑的飛揚到了天上。在火垢山地熬過了兩萬多年的公熙,沒有熬過這場死氣的異常,竟然也身死魂滅了。
一種徹骨的劇痛讓元尾不能自已,他的面目扭曲、他的身體劇烈顫抖,他尖銳的獠牙鑽出嘴唇,他忍不住仰天大吼一聲,“娘!”
無法抑制自己的悲憤,元尾從容、堅強、縝密、冷靜的外表轟然潰散,隱藏在人形下面的狂暴、殘酷噴薄而出凝聚成猙獰黑色應龍,應龍飛上半空咆哮:“火垢山地是埋葬我的墓地,本就不該有什麼生靈出現,這裡的修魔者、昊陽獸、燭陰獸都該死。所以,今天我就全超脫了你們吧!”
那聲音尖銳、刺耳,就像鐵片颳著鍋底那樣讓人不適。
火垢山地劇烈震動,熾熱熔岩從地坑、裂縫中洶湧而出,如滔滔大河氾濫衝破堤岸,在火垢山地無拘無束的泛濫成災。洗塵湖重生島上空墨雲凝結,暴雨如注,應龍巨大的身體在墨雲中時隱時現。隨著龍爪從墨雲中探出,隨著龍翼從墨雲中斬下,那些圍在洗塵湖周圍的修魔者、昊陽獸以及燭陰獸不時便被元尾誅殺。
踏過洗塵湖,天魔焦臣曾經灰褐色石塊鋼鐵一樣的軀體早已恢復了往日的鮮活。感受到輕風吹拂臉龐的輕柔、感受到水劃過喉嚨的順滑,焦臣更加覺得火垢山地的可怕,也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重生。不止一次,焦臣像個凡間迷戀自己的女子一樣撫摸自己的臉龐,痴痴的傻笑,“我怎麼這麼好看!”
可是這鮮活的生機在元尾化為應龍的那一刻開始變得飄搖,墨雲裡的死氣凌厲像刀,彷彿要把焦臣的血肉一片片切開。地火裡的灼熱猛烈的烘烤著,焦臣體內的水分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化為熱氣,消失在虛無中。焦臣覺得喉嚨發乾、有種炸裂的痛楚,他與其他天魔一起嘶吼著撲入洗塵湖大口大口的喝著湖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水卻是越喝越乾渴……
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心裡的恐懼,朝著墨雲裡的應龍大吼一聲,“殺了元尾、殺了應龍我們才有活路!”
這吼聲彷彿驚雷喚醒了那些倉皇的天魔、金魔、地魔以及昊陽獸、燭陰獸,無數靈器帶著各種光華斬嚮應龍,也有羽族無懼生死展翅飛上半空在墨雲裡與應龍纏鬥!
雷聲炸裂,墨雲裡不時灑下鮮血、龍鱗以及殘屍,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應龍還是修魔者受了傷!
芰靜化為一陣黑霧徹底隱身在應龍的雲霧裡,黑霧所到之處天魔們頓時有種無力的虛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應龍擊殺!
木茴揮動木杖,幾乎整個火垢山地的食人花都被召喚,它們瘋狂的朝著洗塵湖湧來。那些食人花纏上修魔者的身體、撕咬著、吞噬著。
遙念化成蒼狼,躲在食人花的叢林偷襲那些已經被元尾吸引了注意力的天魔們……
大戰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到遙念被人擊暈在廢墟里、等到木茴脫力舉不起木杖、等到修魔者無一倖免,天空的墨雲裡這才墜下血肉模糊的應龍……洗塵湖、重生島上只有芰靜依然強大、生猛,她所化成的黑霧像一陣黑色颶風掃蕩著、搜尋著,黑霧裡發出一陣陣淒厲的聲音久久不絕。這場大戰所產生的磅礴死氣讓芰靜一舉突破了地魔境。
木茴艱難的撲在應龍身上,這才發現應龍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它身上龍鱗大部分被人擊碎脫落,兩隻龍翼上被人擊穿了好幾個碗口大小的窟窿,龍角上也佈滿了坑坑窪窪的窟窿。
“哥哥!哥哥!”木茴哭泣著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