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樂山黃沙飛濺,那些流動的沙山在祝安眼裡是那麼的刺眼,彷彿嘲笑他的愚笨。祝安揮舞火鉤、拳打腳踢剷平了一座又一座的沙山,直至最終發現,那些沙山歸為沙土混入流沙卻又在其他地方重新高高聳起。
祝安有些洩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自己堂堂一個天仙竟然要在這大漠裡幹些追捕小輩的粗活,再回顧起這十年來的屈辱,忍不住悲從心來潸然淚下。曾幾何時,祝安在燭陰界除了炎獸還沒怕過誰。可是自從元尾來到燭陰界,自己不僅失去了苦心經營萬年的祝家城,還落得個被其他天仙群嘲的下場。
“祝師弟,我實在無法相信你和關峨兩個天仙竟然抓不住元尾!據說那個元尾還只是一個金仙!難道傳言是真,你祝安是當年渲墨和曲清怡的孽子?”晉堯曾經不懷好意的問。
“哈哈哈!不管怎樣,祝安天仙和關峨天仙的美名一定會傳遍燭陰界!此後最弱天仙的名號一定歸兩位所有,荊萬錦就不要和你們爭了!”天仙烏同甫幸災樂禍的笑道。
這些刺耳的聲音時常響在耳邊,讓祝安羞愧不已。想到元尾如今貴為天仙,成為三界真正的威脅,甚至炎獸都不願意和他直面相對時,祝安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二十萬顆甘霖丹啊!二十萬顆!要是都給我吃了我一定能比炎獸更加強大,到時候炎獸還敢來欺負我們祝家嗎?曲清怡啊曲清怡,你為什麼寧願幫一個外人卻不願意幫你的親生兒子!”這句話幾乎成了祝安的口頭語。
祝安從懷裡摸摸索索取出一個乾坤袋,裡面藏著幾十顆細小的砂礫。那是當初他從祝家丹雲中搶出來的唯一紀念,同樣的砂礫在元尾肚子裡就是甘霖丹,在祝安肚子裡卻只是砂礫!祝安惱怒的蹬著腿,像一個憤怒的孩子。
“元尾,我一定要殺了你!曲清怡,既然你已經不再承認是我的母親,我也要殺了你!不管採用什麼樣的手段,我一定要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祝安惡狠狠的咒罵道。
“唉——”一聲悠悠的嘆息彷彿就在耳邊,這讓祝安吃了一驚。他抓起身邊的火鉤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叫道:“誰?是誰?”
金樂山大漠寂靜無聲,幾個蟲族修仙者躲得遠遠的斜眼向這邊看來。
“是誰?是誰在嘆息?”祝安怒吼著揮動火鉤,爆裂的火牆向四面八方吞噬而去,那些蟲族修仙者哭喊著四散而逃,卻根本躲不過祝安的天仙之怒。短短半柱香的功夫整個大漠完全成為火海!金樂山上空飄蕩著燒蟲子的香味,除了被祝安趕走的隆嬌嬌,金樂山徹底被屠戮乾淨。
大火在金樂山猛烈燃燒了幾天,在這幾天裡祝安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農夫,他揮舞火鉤掘地三尺,破壞了幾十條帝山獵人的地下隧洞,抓住了數百帝山獵人,他狂笑著把他們扔進烈火,看著他們身死魂滅變成焦炭……
“說!說!說!你給我說,那個木茯和七星藏在了哪裡?”祝安滿臉猙獰,逼問剛從隧洞裡拖出來的帝山獵人鳩季。鳩季瘸著一條腿奮力往火海里爬去,“你燒死我吧,不要妄想從我嘴裡得到任何東西!”
祝安轉而換了一副嘴臉,“我看你距離突破地仙也只有一步之遙,如果我賜你一顆甘霖丹,或許你馬上就能成為一名突破生死侷限的地仙!說吧,告訴我該死的木茯和七星藏在哪裡?!”
鳩季吐出一口血水,反而問道:“祝安天仙,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祝安好奇的問道。
“我是鳩季!身懷界首大人帝山令的帝山獵人鳩季!我怎麼會背叛帝山界,背叛界首大人?!哈哈哈!哈哈哈!”鳩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彷彿烈火竄上了胸口,祝安有些喘不過氣來,元尾真的如此可怕,竟然那麼多人願意追隨他至死不渝?
“我倒想看看你的忠誠!”祝安狠狠的笑著,一道火線纏上鳩季的小腿,如同怪蛇一樣。火線爬過的地方,鳩季的小腿已經變成漆黑的木炭,她哀鳴著在地上翻滾,毫無逃走的希望。
“現在,你想說了嗎?”祝安得意的問道。
鳩季奮力爬起身,忍著劇痛和恐懼問道:“我想先確認一下,我們界首大人真的突破天仙了嗎?”
“哼,他偷了我家幾十萬顆甘霖丹,即使是頭豬也一定能夠突破天仙境!不過突破了天仙又怎樣?我們燭陰天仙一定能把他殺死在燭陰界!”祝安咒罵道。
鳩季彷彿放下心中的大石頭一樣長舒一口氣:“果然是真的!大人已經突破天仙,我們帝山界有救了!祝安,你殺了我吧!”
祝安大怒,那已經熄滅的火線再次纏上鳩季身體,在慘烈的叫喊聲中鳩季被燒成幾段,連魂魄也沒有逃出一絲半縷!
“鳩季?!鳩季?!”焦急的聲音從天際遙遙傳來。祝安抬頭去看,天空已經飛來一個數丈長的黑色烏鴉。
“咦?這身影熟悉的很!似乎、似乎是章儀尚的斥候,叫鴉……鴉……什麼來著?”祝安敲著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
黑鴉鴉芙收了羽翼,元尾、木茴和羽鳶跳了下來。
“元尾?”祝安一見元尾,竟然直接倉皇而逃!
元尾卻顧不得去追祝安,他跪倒在鳩季面前,面對碎成數段的鳩季卻束手無措。元尾精通無憂訣,但他無法拼出一個完整的鳩季。最忠心耿耿的帝山獵人就死在元尾面前,他卻無能為力。怪自己來的遲了?還是怪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