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木茴乾脆的拒絕道。
“哼!都是些爛椅子、爛桌子之類的東西,有什麼用!”雲異轉而一臉的嫌棄。
“你懂個屁!燕郡城元府裡的那些傢俱實在馬虎了些,等我回到帝山界把炎獸的這些桌椅一擺,哥哥才會有個界首的樣子!”木茴笑道。
“行行行,就你懂事,行了吧?”雲異氣哼哼的離開廳堂,她翻身躍上屋頂躺在了元尾的另一側。
“篤篤篤!”一陣木棍的敲打聲由遠及近。三人起身看時卻見一個年老的婆婆遠遠走來。
那個婆婆一身黑色衣衫,滿頭白髮熨帖的攏在腦後,臉上雖然滿是皺紋卻依然能看出她年輕時超凡的美豔。婆婆一手提著竹籃一手拿了一根碧綠的竹竿邊走邊敲打著地面,原來她是一個失了明的盲婆婆。
“這樣的蠻荒之地怎麼會出現一個盲婆婆?”羽鳶狐疑的問道。
“大概是附近的修仙者吧!你看她雖然雙目失明卻是聚靈境的修為,應該就在不遠處修煉!”雲異收回目光緊緊盯著元尾說道。她在等待元尾的示意,如果這個盲婆婆能夠威脅到自己,她將毫不猶豫的誅殺盲婆婆。
盲婆婆卻已經發現了元尾等人的存在,她停下腳步面朝元尾的方向叫道:“哪裡來的年輕人怎麼跑到我家祖居里遊玩?似乎還爬上了屋頂,要知道這屋頂年久失修,千萬不要跌落下來傷了手腳!”
元尾見盲婆婆面色和善,於是躍下屋頂和她見禮,“婆婆從哪裡來?又往哪裡去?”
盲婆婆悠悠嘆了一聲,她摩挲著拉了元尾的衣袖,拉著他在老宅門口的門檻上坐了下來,說道:“我叫曲清怡,我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找個人訴說,年輕人你願意聽嗎?”
“願意聽!願意聽!”木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廳堂裡鑽出來,她緊緊依偎在元尾身後興奮的催促曲清怡道。
曲清怡似乎並不在意誰在傾聽,似乎即使元尾不願意聽她也會講。
曲清怡生在一個煉丹世家,悠久的家族傳統、木族的先天優勢以及絕佳的資質天分使曲清怡年紀輕輕已經成為燭陰界有名的煉丹師。曲清怡的一生可分為兩個截然不同的季節,春季和冬季。
二十歲之前的每一天對於曲清怡來說都是春季。曲家善於煉製甘霖丹,這種丹藥從配藥到煉製過程都及其講究,而且需要十年時間才能煉製一顆甘霖丹。甘霖丹的功效卻十分顯著,服用丹藥手不僅能夠使人容顏常駐,還能平定修仙者浮躁的心氣,使人變得從容理智,因此曲家甘霖丹向來是三界天仙最為喜歡的丹藥。曲清怡是煉製甘霖丹的高手,因此成為眾多天仙最喜歡的晚輩。儘管她境界低淺,卻有幸成了仙境女修仙者的閨中密友。
可是曲清怡二十歲的那年,燭陰界首炎獸突然闖入曲家肆意屠戮只留下一個曲清怡,曲清怡的人生至此進入寒冬季。炎獸為什麼屠殺曲家人?曲清怡多年後才知道原來帝山界界首渲墨偷走了一顆炎獸的甘霖丹,炎獸不敢去找渲墨髮洩,卻將一腔怒火傾瀉到煉丹者曲家頭上。
曲清怡明白事情的緣由時,她已經被炎獸送到另外一個煉丹世家祝家!曲清怡不敢反抗。因為炎獸對她說過:“要聽話,要好好煉製甘霖丹,否則將會遭受殘暴的折磨!”
曲清怡不久之後自殘雙目,因為她無法面對那個朝夕相處的祝家男修仙者,他實在太醜太粗鄙。
兩萬多年過去,曲清怡子孫開枝散葉人丁興旺,其中繼承了她天賦的不在少數,比如後起之秀祝泰和祝青等人。兩百年前祝泰、朱青去帝山界狩獵、煉製甘霖丹,卻沒想到甘霖丹在出爐時被偷,朱青也被誅殺。
燭陰之災過後炎獸親自來到祝家,他並沒有安慰失去後輩的祝家,而是指著曲清怡的鼻子大罵一通,說她冥冥之中幫著渲墨。曲清怡這才知道,帝山界偷走丹藥的竟然是渲墨重生後的元尾!
“我一直都在懷疑,難道我與渲墨真的冥冥之中是天生的冤家?”曲清怡擦掉眼角的淚水苦笑著說道,“半個月前,渲墨再次來到祝家討要甘霖丹,可是我們並沒有煉製出新的甘霖丹。炎獸惱怒之下指著我的鼻子痛罵,說我幫著元尾折磨他!可笑啊可笑,我從未見過元尾一面,怎麼可能幫著他!炎獸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哀求,他甚至將我地仙境的境界打落到聚靈境!”
“炎獸實在太可惡,雖說是一界之首卻只是個欺軟怕硬的角色!他不敢面對渲墨,卻敢折磨你!曲婆婆你受苦了!”木茴為曲清怡打抱不平道。
曲清怡慘然一笑,“我心裡苦卻無處訴說,所以只好在這偏僻的地方修建了一處老宅,委屈時就來這裡哭上一陣!想不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你們,謝謝你們的傾聽,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不過!”曲清怡轉而說道,“我得把你們幾個都殺了!因為我怕你們去找炎獸告狀!要是讓他知道我對他如此怨恨,一定會想辦法折磨我!”
曲清怡說著,她枯瘦的雙手如鐵爪一樣抓向身邊的元尾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