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地術並不是只有你能修煉成功!”嘲諷的聲音傳來,一個身穿重甲手提重盾的天仙從虛空中走出,這是昊陽界天仙中的天仙唐天。
唐天在所有天仙中並不出眾,但是資歷極老。當年渲墨殺上昊陽界,所殺的修仙者中就有唐天的父親。當年唐天眼看著父親被渲墨一擊斃命,幼小的心靈中已經埋下對渲墨的刻骨仇恨。
唐天並不擅長擊殺,但他擁有修煉縮地術的天賦。而且由於本體的命屬特性,唐天擁有強悍的防禦能力,他身上的重甲與身體融為一體,他手中的重盾如一座巨山堅不可摧。
當唐天聽到渲墨重生後的元尾出現在帝山界時他就分出自己的分魂潛入帝山界。而後,讓他驚喜的是元尾竟然來到了昊陽界,出現在了彩雲城,亟不可待的唐天早早的守在了彩雲城外。自從元尾走下谷橫刀的馬車一瞬起,重盔下那雙怨恨的眼睛就從未離開過片刻。等到元尾消失在虛空中,熟悉縮地術的唐天同樣施展縮地術,將元尾從虛空中逼了出來。
被天仙刀逐一刀斬斷了一麟翼的應龍在地上抽搐著變回元尾本來的樣子,此時的元尾已經是虛弱不堪。他雙手握住蛇杖,勉強站了起來。
“我曾經幻想,以你們這些天仙的資質能夠辨認出是非曲直,能夠找到當年渲墨髮狂的真正原因。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在掩蓋事情的真相!芰尚,你到底為什麼要背叛我?”元尾的聲音尖銳憤怒,那句“為什麼要背叛我?”蘊含著悲憤與恥辱,彷彿一陣狂風叫囂著撲向遠處金色的帳篷。
“你敢!”唐天的身影憑空消失,幾乎就在同時那面巨大的重盾已經擋在金色帳篷前面。元尾的質問轟然擊在重盾之上,即使是拼盡了全力的末金也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站住。
九大天仙齊聚彩雲城,他們原本以為只需要任何一個天仙出手就能輕鬆將元尾誅殺。可是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天仙江忻差點被元尾反殺,天仙子桂深受重傷,要不是唐天同樣修煉了縮地術,說不定此時的元尾早就安然逃離彩雲城。
江忻手扶法杖在風雪中瑟瑟發抖,等他看著元尾將怒氣轉到芰尚身上,驚恐之下大呼:“我們聯手,一起殺了元尾!”
其實那些平日裡異常驕縱的天仙們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只是礙於面子遲遲不敢動手。江忻的一聲呼喊徹底撕下了他們臉上的虛偽,除了無措的莫含煙、除了失望的谷橫刀,彩雲城外的天仙們一擁而上,各種靈器閃耀著各色光華擊向元尾。
“你們太不要臉了!”一個紅色身影如利箭一樣從彩雲城射出,襲向唐天。唐天高舉重盾護住自身,幾聲切割的巨響過後,末金的重盾、重甲上多了幾道深深的凹痕。唐天大驚,他再也顧不上施展縮地術,也顧不上去阻擋元尾,只得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重盾之後狼狽向後退去,一直退到百丈之外。
風雪停歇,那紅色的身影俏立在茫茫雪原上,她正是彩雲城的另外一個天仙,康悠。
沒了唐天的阻擋,元尾在自己身體碎裂前的一瞬終於將自己傳了出去。但是他並沒有逃走,他只是將自己傳到了莫含煙的身邊。
“堂堂九大天仙,竟然有臉圍剿一個地仙!”康悠嘲諷的說。
“原來是康悠師妹!”子桂拄著鐵杖大口喘著粗氣說,“他可不是一般的地仙,他是渲墨重生啊!”
江忻更是氣急敗壞,“康悠你是什麼意思?你們彩雲城竟然幫著元尾?!”
康悠不屑的掃了江忻一眼說,“我幫他又怎樣?他為我的穗兒修復了身體,就憑這一點我就想幫他。更何況他說的明白,當年渲墨癲狂或許真的事出有因。你們不讓他澄清事實就急著把他誅殺,難道有什麼不可見人的秘密嗎?!”
子桂咳嗽了一聲後說,“兩萬年前的公案已有定論,我們這些天仙活的自由自在,康悠師妹為什麼不向前看呢?”
“哈哈哈!可笑可笑!”康悠笑著說,“子桂師兄生活在仙畿城真的自由自在嗎?騷人把我們束縛在仙畿城,不讓我們回到各自的家。這種骨肉分離的生活難道不像是被人豢養的獸類嗎?哦,我忘了子桂師兄就是獸類!失敬失敬!”
康悠這話說得隨意,那些天仙們面面相覷,卻似是被驚雷震住。只有谷橫刀一步撲上前拉住康悠的手,急切的說,“你胡說些什麼,你不想活了?”
自從被三界聯手誅殺,騷人就定下規矩:所有突破仙境的修仙者都要在仙畿城修煉。騷人當年的說辭十分合理,那就是仙畿城靈氣充沛,仙人們在一起修煉還可以互相幫助,最動人的則是如果有人作亂,仙人們可以聯手將其誅殺。
也曾有修仙者對此提出異議,但都被騷人明裡暗裡剷除。隨著時間的流逝,仙人們逐漸將仙畿城視作自己最終的歸宿,即使心中有著不同的看法也不會反對。
可是,康悠生性恬淡,她所向往的正是彩雲城自由自在的生活。被禁錮在仙畿城中的康悠斬斷了情絲,分離了自身的情感,即使這樣她依然無法做到內心的平靜。特別是此次因為元尾的出現康悠回到彩雲城,見到受了重創的穀穗兒後她決定不再回到仙畿城。
康悠自然知道谷橫刀的擔憂,她盯著谷橫刀悠悠的解釋,“我想回到突破仙境之前的日子……”
突破仙境之前,谷橫刀和康悠悠然生活在彩雲城,即使那時的彩雲城還只是一個荒蕪的小鎮。可是那時候的康悠還沒斬斷情絲,那時候的谷橫刀也還沒迷戀各種仙伶……
“可是,我們回不去了!”谷橫刀苦笑著說。
康悠點頭,但她眼中閃著光,“如果元尾不死,穗兒會不會能過上我們以前的那種生活?”
谷橫刀回頭看著元尾,搖了搖頭說,“他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