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鱘眼中的決絕,韋別想起了曾經的獸王斷雲。
“人人都是搏命困獸!第三界不可留!”韋別心中感嘆,竟然有了許多恐懼的心理。
韋別揮手,一面紫色盾牌出現在他手中。隨著韋別靈力灌注,那盾牌周圍閃耀出一個極大的盾形護陣將他護在後面。
“噗!噗!噗!”隨著幾聲沉悶的撞擊,白鱘的骨槍連續在紫色盾影上刺了幾十下。
第一槍刺入護陣一寸,韋別後退十里。
第二槍刺入護陣兩寸,韋別再次後退十里。
……
第十槍,白鱘骨槍刺中護陣後面的紫色盾牌。
“叮——”
如同擊中了掛在青銅架上的青銅編鐘,一聲脆響如山中黃鸝啼叫,異常悅耳。白鱘卻已經明白,韋別有那紫色盾牌在手,自己已經是敗了。
紫色盾牌名為紫宵盾,與元尾手中神霄盾算是同宗同源。
元尾並不知道,天有九天,即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琅霄、紫霄、太霄。九天之形如同穹頂,持在手中便成神盾。
神盾護體,即使天仙也要被搓鋒芒。
炎獸早知神盾的威力,因此窮其一生蒐集了七面,唯獨缺少了神霄盾和玉宵盾。歷經輾轉,炎獸打聽到神霄盾曾經出現在燭陰界小宗門鐵裂宗,可是等他親臨鐵裂宗卻發現神霄盾被鐵裂宗弟子百味帶著去了第三界並且沒有回來。因此,此次燭陰之災,找到神霄盾並將其帶回燭陰界是燭陰獵人最為重要的任務之一。
“白鱘,你敗了!”韋別笑道。
“如果不是這盾牌,你將死在帝山界!”白鱘心有不甘。
“不錯,可惜我有紫宵盾……不好,你要幹什麼?!”韋別還想刺激白鱘,卻猛然發現神霄盾所承受的力量突然大了許多,自己被那力量壓迫再次向後退去。
“元尾——別讓帝山界再次淪落兩萬年!”白鱘長嘯道。
嘯聲裡,白鱘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縹緲。而那一杆骨槍卻發出刺目光華,原來是白鱘耗盡自己的身體和魂魄全部灌注在長槍中。
“噗!噗!噗!”骨槍在紫宵盾上狂刺,每刺一下,韋別後退百里,可那骨槍也碎裂、折斷了一丈。
十次暴擊之後紫宵盾上留下了十個淡淡的白點,那杆十丈長的骨槍已經消耗到虛無。長槍碎裂、白鱘的身體也以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不屈的聲音依然在天空迴盪:“逃吧元尾,師父為你將他擊退千里之外!”
韋別收了神霄盾,嘲笑道:“你以為仙境的燭陰獵人只有我韋別嗎?”
當然不是,可惜白鱘並沒有發現其他仙境燭陰獵人的蹤跡。因為那燭陰獵人的境界之高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沒有人能想到炎獸竟然派了一個天仙降臨第三界。
天仙,修仙界的最頂端。炎獸是天仙、騷人是天仙、渲墨也只是個天仙。
第一個發現那天仙境燭陰獵人存在的卻是水楚人。在她將帝山印砸在周狍頭頂之時,帝山印竟然輕輕顫抖了一下。那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一種自下而上的寒冷,那是一種冰封了魂魄的寒冷。
水楚人見識極廣,作為渲墨的小師妹,作為橫亙歲月兩萬多年的時空見證者,她自然明白這輕微的顫抖意味著什麼。
帝山印,與所有靈器一樣,對天仙有著天生的恐懼。
看著元尾的身影已在天邊,水楚人耗盡所有靈力急追而去,“師兄,快躲!”
因為恐懼、因為忐忑、因為牽掛,水楚人的身體繃得極緊,如同拉到最長的一根牛筋。有那麼一瞬,她曾經回憶了自己的一生,要問她的所有收穫其實並不是她藏在某處的巨大財富,而是在她心底從未失去過的那個身影;要問她最大的遺憾,並不是無法與那個身影日夜廝守,而是無法用自己的生命為他換取一個生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