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宮殿、高大的石臺、還有一個端坐著人影。那人被一層沙土覆蓋,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尊雕刻精美的石像。
“那只是一尊石像吧?”商販大哥仔細審視一番後自語道。
“我看也像是石像,他在那裡一動不動,完全沒有吸氣吐氣的樣子。”另外一個商販隨聲附和道。
“石像?這樣荒涼的地方怎麼會有這樣完整的一尊石像?我看一定是一具乾屍。”有一個商販卻提出了不同意見。
“兄弟們何必爭論?我們過去看看不就明白了?那個……老五啊,你上去看看!”商販大哥最終安排道。
那老五卻十分猶豫,“大哥還是算了吧,他要是一尊石像就罷了,但要真是一具乾屍那該多晦氣啊!走吧走吧,外面風小了不少我們還是快快趕路吧!”
“哈哈哈,老五就是膽小。來來來,我這裡有根繩子,我們一起把那石像或者乾屍給捆住拖下來!”商販老大在懷裡悉悉索索掏了半天,最終取出一條黑色繩子。
六人團團圍住石臺後互相遞了個眼色,那老大這才將手中繩索結了個死扣扔向那石像的頭部。等到死扣勒緊那繩索突然發出一道刺眼光華,原來看起來普通的繩索卻是一件高品階的靈器!
“哈哈哈!成了!”商販老大身上一陣骨節爆響,他哈哈大笑著顯了隱藏已久的修仙者身份,這人原來是一個凝魂境的燭陰獵人!
“元尾啊元尾,即使你躲在這裡也逃不出燭陰獵人的手心!如今你淪落成我手中牽著的一條狗,看你還能威風的起來嗎?”那燭陰獵人說著猛地拉緊繩索,高臺聲的石像登時碎裂成無數碎片,原來這石像真的就是一尊石像!
六個燭陰獵人面面相覷後勃然大怒,“那個沙獅呢?一定是他胡說八道。元尾怎麼藏在這荒涼的地方?讓我們兄弟幾個白白耗費那麼多的精力去演一出無人觀賞的戲!”
此時的元尾卻出現在一片大漠中央。
獸王斷雲在與韋別大戰之前將元尾和白欒送出鹿吳城,臨別之前他將自己的長斧送給元尾,也算是承認了元尾的身份。
等到元尾突破虛空睜開雙眼時眼前是一片金黃色的荒漠,荒漠上空滾動著乾燥的熱浪,彷彿有無數張嘴巴貪婪的吞噬著兩人身上的靈力,即使是元尾也感受到自身靈力點點消失而慢慢變得虛弱無力。
“大人,這地方如此奇怪,怕是獸王慌亂中傳錯了地方。”白欒手搭涼棚四下張望了一番後說道。
可是元尾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地方,在他的記憶中有斷雲所經歷的一切。斷雲年輕時在一座山中修煉,他拘禁了整座山中的靈氣供自己吸納。那座山佔地之廣、靈氣之足實在罕見,即使如此,在斷雲突破凝魂境的那一刻整座山中靈氣被他吞噬一空,山也變成了毫無靈氣的荒山,方圓千里也變成了荒無人煙的大漠。此時元尾和白欒所處的地方正是大漠中央。
斷雲將自己送到這裡是難忘初心嗎?元尾心裡冷笑道。
“大人,我們要去哪裡?”白欒問。
元尾冷眼看著白欒,“我算是見識了你的謀略。斷雲突破仙境、他會送我們離開鹿吳城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吧!既然如此該由你來決定我們的去處才對!”
白欒被他看的驚慌,於是趕緊賠笑道:“大人說笑了,獸王怎能會遵從我的計劃,我只是審時度勢大膽猜測罷了。所以還是大人來做決定,白欒一定遵從!從今之後白欒就是大人的奴僕,一定全力保護大人安危助大人突破化神境!”
元尾心中長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要想重掌帝山界,自己的身邊確實需要白欒這樣的人!
“帝山界化神境修仙者除了斷雲還有陰四殊、榆錢兒、水楚人。斷雲和陰四殊已死,榆錢兒和水楚人危矣!此地距離石湖城較近我們先去石湖!”元尾道。
“大人不知道嗎?”白欒驚奇的問道,“據傳石湖城早被燭陰獵人翻了個底朝天,你那青山門仙蹟也被夷為平地,只是那榆錢兒前輩卻始終不見蹤影。所以燭陰獵人一無所獲掃興而歸,這在帝山界都傳遍了!”
“真的?”元尾驚喜的問,“那水楚人呢?”
“這個……”白欒撓頭道:“當大人離開北角坊市之後水楚人前輩已經去了旋渦海,而後旋渦海變成死海,不要說什麼修仙者就連魚蝦都極少看的見……”
“哈哈哈!”元尾暢快至極忍不住哈哈大笑,這總比聽聞他們被燭陰獵人誅殺來的好。在這場燭陰之災裡,誰都無法倖免。因為韋別的現身說明炎獸早已下定決心誅滅第三界的一切希望。
笑著笑著元尾又悲傷起來,斷雲誅殺了鹿吳城所有燭陰獵人,那寧律和紫魅絕對無法倖免,羽鳶的魂魄也將無法尋找。
站著滾滾黃沙裡元尾感到一種強烈的孤獨,在他心裡有個聲音一直一直在問:“我要去哪裡?我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