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羽箭足有三尺多長,顫巍巍的插入岩石裡只留半截藍色羽毛。羽毛之上氤氳出肉眼可見的藍色氣息,氣息入鼻即使是元尾也自感全身暴躁難以控制自身。
“燭陰界化神境藍玉疆!”芰三驚訝的捂上自己的嘴巴。
元尾自然早就明白射箭之人境界的高深,那箭射自千里之外力量依然是自己無法抵擋的強悍,如果沒有神霄盾自己和白欒早已化作利箭下的粉塵。
“快走!”元尾一手提起已經陷入昏迷的白欒、一手提起芰三厲聲招呼寶藍道。
麟翼弄風,元尾帶著兩人騰空而起直奔醒橋,而寶藍化為野豬在地下緊緊相隨。好在藍玉疆距離此地尚在千里之外,而元尾等人距離醒橋已不足百里!墨色麟翼所過之處暴風肆虐,瀑澤叢林巨木攔腰折斷硬生生被開出一條長約百里的大道!
“是渲墨!”
“渲墨要進鹿吳城了!”
“把他給我打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鹿吳城周圍的密林中竟然潛藏了無數燭陰獵人,他們看到元尾帶著白欒和芰三飛過驚訝不已。那些境界低的燭陰獵人被風暴席捲、遠遠拋開甚至直接摧殘致死,而那些境界高的則高舉靈器紛紛擊向元尾。
元尾從未想到那百里之路竟然如此漫長,攔截的燭陰獵人中不乏凝魂境大圓滿之輩,那漫天光華像是編制了一張衝不過去的網。麟翼被切割出千萬道血口,元尾手中的兩人也越來越沉重。
醒橋,高聳在睡江之上的唯一通途,那裡早就站了一個白色高挑的身影。她臉上平靜如水,隨風飄搖的白色衣裙卻遮掩不住她身體不可察覺的細微顫抖。
近了,近了,更近了。元尾墨色身影距離醒橋已經不足十丈,白色身影移步醒橋最外端,一條細長金鞭如一道金色閃電刺出準確的纏上元尾腳踝。白色身影拖著元尾三人向後急退,那些燭陰獵人追到醒橋之外不敢再進半步。
“你給我過來!”那一聲嬌叱包含著些許焦急、些許慶幸、些許惱怒。元尾的身上被她強加了突如起來的力量,他疲憊的身體像是一隻紙鳶快速飄向醒橋。也就在此時 “嘶嘶”之聲又起,一隻藍色羽箭再次破空而來,那速度超過了麟翼超過了金鞭眼見就要刺入元尾的身體。
“藍玉疆你敢!”元尾怒吼,身體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在半空中急轉半個身位,那藍色羽箭射穿了麟翼邊緣又緊擦元尾胸**入睡江之中。也就在這一瞬息之間金鞭將元尾三人拉到醒橋之上。
白色身影接過白欒連聲呼喚:“哥!哥!”看著白欒緩緩睜開眼睛,她竟然笑著哭出聲來。
白欒拄著黑木站起身笑道:“都大統領了還愛哭鼻子!九姣快來謝謝元尾大人,要不是大人我可要葬身瀑澤叢林了!”
那白色身影自然就是鹿吳城大統領白九嬌。燭陰獵人圍城鹿吳,白九嬌一人獨立醒橋拒敵城外,也算是威風凜凜。
白九嬌和元尾之間有過太多恩怨,當初她受斷雲指示去桃花甸誅殺斷雲分身和元尾,更是追著元尾追到石湖城青山門。結果元尾藉助榆錢兒的力量羞辱了白九嬌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痛打她的屁股,這幾乎成了白九嬌一生之痛中最痛。
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元尾訕笑道:“白大統領,我們來投奔鹿吳城了!”
在元尾來臨之前,白九嬌突然接到斷雲指示說讓她在醒橋等著元尾和白欒並將他們迎入鹿吳城。白九嬌興奮異常,除了能和哥哥相聚外她還想狠狠折磨、羞辱元尾已報當年之仇,可是看著元尾胸前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再去恨他!
“是獸王讓我迎你入城,要不是獸王的命令我早就將你斬為萬斷!”白九嬌強行怒道,此時的她已經突破凝魂境大圓滿境界,那身上的威壓散開確實讓元尾有些喘不過氣來。
“是、是、是,多謝白大統領,多謝獸王,白師弟不是外人自然不用我介紹,這次隨我一起投奔鹿吳城的還有我芰三師妹和寶藍師姐!”元尾將懷中的芰三拉出來介紹道。
“寶藍?在哪裡?”白九嬌問。
一股冷意從腳底快速升至頭顱,元尾身體大幅度搖晃了一下,此時他才發現緊隨身後的寶藍竟然沒有跟過來。
“寶藍!”元尾回身就要撲回瀑澤叢林,白九嬌的長鞭如蛇將他攔腰拉住,元尾的腳尖正好踩在醒橋的最邊緣!
“你給我回來!”白九嬌怒道:“你可知道瀑澤叢林早已被燭陰獵人佔領?你可知道要不是睡江天塹早有數千數萬燭陰獵人攻入鹿吳城?你若踏出醒橋半步便不會受到鹿吳城大陣庇護!”
元尾望著睡江之外的瀑澤叢林,原本無數嘶喊著攻擊自己的燭陰獵人竟然不見一人身影,寂靜叢林裡沒有一絲聲響。要不是自己身上的傷口依然滴著血跡,要不是那條百里長的大道上遍佈斷臂殘肢元尾都要懷疑剛才所發生一切的真實性。
“寶藍!”元尾大聲呼喚,瀑澤叢林沒有一絲回應,就連那連射三箭的藍玉疆也沒有一點蹤影。
“喂!那寶藍和你很親嗎?”白九嬌在身後問,“這燭陰亂世我們自身難保、無力抗爭,該放棄的就放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