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蘇逸晨嚇得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再望過來。
我的臉色已經漲紅,鮮血浸溼了胸口,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灘。王磊發出一陣怪笑,說讓你一個人過來,你還真的一個人過來了,真是夠傻逼的。怎麼,還哭了啊?是太痛了還是怎麼地?不過我可不會可憐你啊,葉陽,反正你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社會就是那麼現實,我比你有錢,比你有勢,所以能隨便處置你的生死。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裡滿是憐憫,像在看一條狗。
我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妹妹就躺在我上面的石桌,我想探出手去,卻發現怎麼也夠不著,這數十厘米的距離,彷彿一道天險,將我們隔離在兩邊。
王磊不再繼續捅刀子了,他似乎想慢慢折磨我,讓我的血流盡而死。
我拼命的往上探直身體,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有人說,百善孝為先,人這一輩子,最牽掛的,首先是父母。然而,我對父母早已沒了感覺,所以在我心中,永遠都把妹妹放在了第一位,她是我的生命,她是我的唯一,她更是我的精神支柱。
儘管我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已經把她當成了最親的親人。
如今,我可能要要離她而去了。
妹妹微微垂下來的手,手指很修長,白白嫩嫩的。我使盡了力氣,終於把頭探到了她的手下方,輕輕在她的手上指吻了一下,然後,我開心的笑了。
我怎麼樣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哪怕是死。但我無法忍受妹妹在我面前受到絲毫傷害,因為那比殺了我還難受。
王磊就在旁邊冷笑的看著我,說用不上力了?要不要我把你扶起來,讓你親親她?
我沒法說話,只是張著嘴,顫抖著嘴唇,朝他做了幾個口型,連起來是“操、你、媽”。王磊臉色瞬間變得扭曲,說你他媽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說著,他又將那把已經沾了鮮血的摺疊刀給拿在手裡,準備朝我心臟部位捅下來。
但刀子還沒往下捅,王磊整個人卻跌倒在了一旁,回頭一看,原來是妹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踹了他一腳,阻止了這致命一刀。
妹妹估計是吃了安眠藥之類的東西,顯得頭重身輕的樣子,見到我這個樣子,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她想把我從地上拉起,卻沒有力氣,反而一下子撲倒在了我身上。她乾脆不再起來,捧著我的臉,嘶聲大喊:“哥!”
身後的王磊已經站了起來,氣定神閒的拍拍衣服上弄髒的地方,說葉北,葉陽這次必須死,過程估計會很殘忍,避免嚇到你,所以我還是再把你弄昏了吧。說著,朝涼亭外的一個手下招招手,那手下立即遞過來一個很小巧的藍色噴霧瓶子,準備往妹妹臉上噴。
妹妹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我臉上,看著她那傷心欲絕的表情,我只覺得整顆心都裂開了,心裡對王磊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然後,我記起了威廉說過的一句話:
人的痛覺神經,以雙手最為敏感。
我右手艱難的抓住了左手手腕,用力一掰,硬生生將手腕掰斷。
我發出了巨大的慘叫,卻沒有停下動作,繼續抓住左手的四根手指,仍舊往下一扣,噼裡啪啦一陣響,四根手指全部斷掉。
前所未有的劇痛佔據了全身,將那一股麻痺感驅散大半,我低聲咆哮著,在瞬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