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宅村是神州中土晉國腹地內的一個小村落。原本是個非常寧靜悠閒的村莊,此時已是殘垣斷壁,一片焦土。
七日前,一夥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妖人血洗了村子。村民們四下奔逃,不過很可惜,那些妖人手段殘忍。逃入山中的村民都遭了毒手。
四日前,晉國軍隊和幾派正道修士終於趕到。一番大戰後,村子毀了,僥倖存活的村民埋葬了親友後,跟隨晉國軍隊離開。他們將在離此千里外的另一座山腳下,建起新有家園。
後宅村東面的山包上,陽光灑落下來,山風吹散連日來的黑煙。山包上新建了許多新墳,呂智光和曾寶兒站在兩座新墳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曾寶兒眼上掛著兩道淚痕。連續兩日的哭泣,她已流不出一滴淚水。
雙目通紅的呂智光小聲道:“爹、娘,岳父、岳母,我和寶兒要離開了。您們在此好好休息。”
曾寶兒張張嘴,只發出幾聲低沉嘶啞的“啊啊”聲,卻是連一個完整的字都無法說明白。
“寶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那天我要是在家,四位老人就不會出事了。”
曾寶兒抓過他的手,腦袋靠到他懷裡。不用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燒完最後一打紙錢,二人又回頭看了眼被移為平地的家,深吸一口氣,大步往另一方向走去。
前路難行,但目的地是個充滿希望和未來之所。隨手在路邊掰下兩根樹枝,當作柺杖一樣慢慢往前走。
離開小道,踏上大路。幾騎快馬在他們身邊疾馳而過。馬背上都是緊衣便裝打扮的傳訊兵。二人靠在道路最外側,不敢妨礙他們趕路。
妖人襲村時,家裡的東西全壞了,一切值錢的東西全被人搶走。二人此時可謂是身無分文。
呂智光經過項星點撥後,修行之路順暢無比。他倆的身子骨比普通人強上許多。只是在可妖人爭鬥時,皆受了些傷。眼下是無法輕易動用修者手段了。只能等到了目的地後,治好暗傷,才可接著修練。
在山野間走了五天。渴了喝點葉上露水,餓了吃些樹根野菜。第六日,他們進入雲州地界。橫穿過雲州,那一邊,就是二的的目的地。
雲王管理下的雲州十分繁華。全不似曾寶兒家鄉那般清苦。
好山好水好風光也架不住來往不斷的人群。入眼處,皆是形色匆匆的人群。各家商會的行商隊伍,趕往雲州首俯的逃難人群,雲王的軍隊等交織在一起。
“讓開,都讓開。”
身後,馬鞭聲抽的啪啪響。呂智光護著曾寶兒退下大路,二人四足踏進旁邊的泥溝裡,黃黃的泥水直沒到膝蓋。
抬頭望去,當先一輛氣派十足、六馬拉的馬車極速而過。馬車上,一面紫色大旗上繡了個“戚”字。
後面,有十幾輛馬車緊隨。車上裝滿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數十名凶神惡煞般的護衛騎在高頭大馬上,左右來回奔跑,將大道上的人一個個趕下來。
“是澗馬府戚家。好大的排場啊!”
“他們來雲州做什麼?這大箱小箱的,做買賣?”
“不可能吧!看前頭那輛馬車,應該是戚家核心人物的。不可能幹行腳營生的呀!”
“你們沒聽說嗎?澗馬府也遭了難,大股妖人打家劫舍。依我看,戚家這是要向雲王求援了。”
旁人的討論聲不斷傳入耳中。呂智光扶著曾寶兒出了黃泥溝。
“寶兒,還行嗎?咱們要快些趕路了。情況比我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啊!”
連著趕了好幾天路,沒吃好,又沒睡好。曾寶兒的嗓子徹底罷工了,現在她連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待得道上平靜下來,二人再次踏上征途。這一路下來,可真是艱苦無比。錢無分文,莫說住店,連口像樣的吃食都沒有。
前方,一座大城出現在眼前。呂智光眺望過去,城頭上三個大字“雲州府”。
“寶兒,快看,我們到雲州府了。再堅持幾日便到京師了!寶兒?寶兒……你……別嚇我……”
靠在呂智光身上的曾寶兒閉著眼晴,呼吸十分微弱,嘴唇發乾發紫。即便如此,她靠著本能意識,慢慢挪著步子,艱難往前走。
如此樣子,嚇的呂智光臉色慘白。丟開樹枝,抱住曾寶兒:“寶兒,別……別動……別走了……”
她好像沒有聽見,依舊無力的邁著步子。
“寶兒……”呂智光死死抱住她,稍往側面用力,將她放倒在路上,然後將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輕聲呼喚:“寶兒……寶兒……醒醒……我們就快到了。”
“唉……作孽啊……”一位衣服破爛的漢子看了二人一眼,搖搖頭,接著往前走。
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媽拉著位七八歲的小姑娘走過來。大媽讓小姑娘不要動,自己蹲下來,摸摸曾寶兒的額頭,雙用力掐了幾下人中。最後,嘆息道:“唉……不行了!小夥子,把她丟路邊吧!會有官府的人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