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廟中火光搖曳,之夢拿小刀割了塊兔肉:“不要讓別人影響自己的判斷。世道兇險,有時候連自己都是可以騙的。”
小刀連同兔肉一起遞到項星面前,又說道:“我們沒必要成為敵人。”
項星接過來,一口吃掉,再以同樣的方式遞給之夢一塊:“初見時,你的琴彈的不錯。什麼時候學的?”
“很小的時候。你若想聽,我可再彈一曲。”
項星擺擺手,道:“自願學的?長輩逼的?好聽或不好聽又是誰教你辨識的?”
之夢道:“我喜曲樂,各種樂器、唱腔皆已入境。好聽或不好聽起聲即知,何須他人教道?”
“這不就是了?生靈,何為生靈?生者降世於大道中也。靈者即有自我辯識之力。無須人教就知好壞對錯。我亦不想和你為敵,只一條,別進入有人族存在的世界。”
之夢斷然道:“不可能。人族佔居最富有的土地。我族大計要實行,必取人族之地。”
項星道:“那就廢了大計。諸天萬界足夠大,容的下所有種族。”
兩隻富榮兔的肉割的差不多了。之夢換上一口鐵鍋,內裡湯水滾滾。將剩下的骨、肉全都丟入湯水中,拿一支木勺慢慢攪拌。
從腰間取出一隻紅色小瓶,亮到項星面前:“劇毒之物。”
拔了瓶塞,指頭輕點幾下,幾縷無味粉末灑入湯中。
約摸半刻之後,盛了兩碗湯,一人一碗。
“天下第一美味。請!”言畢,自己一口而盡。
項星端起碗,先是聞了聞,後又抿一小口。
“怕了?”之夢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項星。
項星一口飲盡,用衣袖擦下嘴,道:“不過如此。若有機會,你倒可以去嚐嚐天仙樓的東西。好吃!”
“不必。我吃不慣別族的食物。”
之夢又盛了兩碗:“早年間,有兄弟二人。不知父母,家中貧苦,以打獵為生。某次,二人進山打獵,連續十多天毫無收穫。兄弟二人飢餓難耐,架了鐵鍋,清水煮青草綠葉。水快開時,突有兩隻肥兔莫名跳入鍋中。兄弟二人大喜。後食之。”
“是夜,兄弟二人同做一夢。夢中有言:你二人當成宗成祖、建立族群,永世傳承。”
項星道:“是你族的起始?”
之夢接著道:“第二日,兄弟二人回家時,百獸群鳥相隨。一路護送。自此,食肉而獸禽自投鐵鍋,食蔬果而屋前房後自生。富貴榮華從天而降,兄弟二人娶妻生子,聖族誕生。”
項星道:“他二人運氣倒是不錯。只是,以他們為始,是不是有些草率?他們的父母?祖輩卻是如何?”
“太久遠了。無從考證。你們人族的起始倒不如我族。神創人?呵呵,相當可笑。你們連神是什麼東西都沒統一的說法。更何況,神的上面,還有神話傳說。”
對於這一點,項星倒也無法反駁,家裡頭那位就是。
之夢道:“你算算看。我族的誕生有某種存在插手。我族消失也是某種存在的手段。迴歸諸天萬界,又是誰誰誰的手段。如果是你,會怎麼做?甘願任人擺佈?還是拿起刀槍,建一個別樣的世道?”
項星道:“神不神的我不在乎。我只想人族安安穩穩的發展。”
“如果某一天,那些存在擺弄你人族呢?是反抗還是乖乖接受?”
如此一問,卻是把項星難住了。接受是不可能的。反抗?和丫族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那自己之前的所做所為、心思想法不是全錯了?
項星道:“人族是萬界之靈。無論他是怎麼來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任何人都不可能破壞掉。”
“自欺欺人。”
土地屆的大門被人推開,三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說話的是其中一位高子最高的。
“一個異族,一個下界小民,在這破屆中信口雌黃,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項星和之夢對視,二人皆是一言不發。很明顯,進來的三人是上界之人。從個方面而言,上界之人是項星和之夢的共同敵人。
三人盤坐於火堆旁,腰桿筆直,目光堅韌。
之夢朝三人點點頭,站起身,慢慢走到角落。靠牆坐下,雙手抱膝。模樣甚是柔弱、無助。
項星暗道:好個小娘皮,想讓我出頭呀!
“喂,我說,你小子是哪一界的?”另一個人問道。
項星故作緊張的道:“我……我是神州散修……前輩……嗚……您們請!”
四肢著地,爬到之夢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