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府位於晉國西北部地區。府內多戈壁沙丘,氣候多變,冷熱交替快速,一般非常以難以適應。
廣德府也是晉國九州十八府中人口最少的。整府總人口滿打滿算都不及京師一座城。
在廣德府中心地帶,有一座小小的鎮子-永寧。鎮子人口也不多,剛剛過萬。
戈壁地區的房子建的都不高,至多三層。而且門窗做的較小。即使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屋裡都有些昏暗。
鎮中一座平房內,曾寶兒早早起床,脫了厚實的睡衣,換上較薄的碎花裙子。房內的傢俱有點寒酸,連唯一的一面鏡子也是裂的,很難照著它整好自己的衣冠。
她來到此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其它都還好,只是這天氣實在讓她難以適應。白天時熱的要死。太陽一落山,冷風就從四面八方瘋也是似的吹來。若是在屋外站一會兒,整個魂兒都好像被冷風吹出身體,飄啊飄的不知去往哪個地獄。
對著破鏡子用黑色紗巾將臉部包裹嚴實後,曾寶兒才推開小門。
“起來啦!早飯已經做好了。”門外一位正在掃地的婦人道。
“媽,我來掃吧。”邊說,邊上前搶過掃把。此地的掃把也和她以前用的不一樣。這兒是短柄的,面兒也小。須一直彎著腰掃,非常吃力。
“沒事,你去吃吧。他爸天沒亮就出攤了,吃完去攤上幫幫忙。”
“哎!”
進了廚房,鍋裡放了一碗稀飯,一碟醬菜,還有兩個白麵饅頭。
三兩口扒完,將碗和鍋洗刷乾淨,又和婦人打了聲招呼,出門上街。
曾寶兒剛來的那幾天。永寧鎮和它的名字一樣,非常安靜寧和,不寬的街面上很少有行人。可是,現在卻完全不同。街上滿滿當當的全是人和車馬。呼喝聲、車輪滾的聲音不絕於耳。
看著那些載滿貨物的馬車、牛車緩慢的從自己身邊過去。曾寶兒難免心生感嘆。
變化終於影響到晉國的每一個小地方了。需求巨大的各種商品開始從各地匯聚,然後將某些大商會販到神州的其它四地。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男子,就是他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同時,自己的命運也被他改變。
鎮子不大,街道不長,雖然來往的人很多,但她還是很快來到攤位前。
一位滿臉鬍鬚的老漢正低頭編織草繩。而他的面前,擺了十幾捆又粗又結實的草繩。
“爸!”曾寶兒叫了一聲,從草繩堆中擠過去,坐在一旁的稻草上,拿起來就開始編織。
老漢頭也不抬的道:“今早生意不錯。昨晚編了四十多捆,只剩這些了。”
“有看見智光嗎?昨晚……”曾寶兒道。
“又沒回家?臭小子,我找他去!”丟開編了一半的繩子,從小凳子上蹦起。
曾寶兒拉住老漢的衣角,道:“算了。他餓了就會回來的。”
“混賬東西,要是真有骨氣就自己在外頭弄口飯吃。”老漢坐回去,拿起草繩非常用力的編織。
“爸,別這麼說。智光滿肚子學問,想通了就好,沒事,沒事。”
老漢低著頭,努力控制情緒:“咳……寶……寶兒啊,呂家對不起你……”
“沒事,沒事……”
那天南河商會的啟藍宴後,南河商會被官府查封。她和呂智光在對了位族叔的幫助下離開了京師。二人都是凡俗,坐不得傳送法陣。
回到呂智光的家用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那段日子,是曾寶兒有生以來最最辛苦,也是最最快樂的時光。那天晚上沒有月亮,天地清爽。她和呂智光在一顆老樹下成了親。
沒有祝福的賓客,也沒有上好的席面。有的只是風吹老樹發出的沙沙聲,和幾個乾硬如石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