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看不到沈憐衝的面容,只能依稀看見半邊臉頰,還有他臉上那半張面具,在晨輝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嚴自在沉吟少頃,突然開口問道:“武大人,你若是對上此人,勝算如何?”
在中域的時候,他可是聽說過不少有關武三思的事情,也知道武三思本身就是一名半步聖賢境的高手。
“勝算不大!”
武三思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說道:“嚴公公抬舉武某了,就衝此人剛剛露出來的那一手,武某很難做到如他那般。”
他向來自負,但並不代表他自大,要不然的話,他又怎麼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嚴自在突然心裡一慌,他雖然也是活脈境的高手,但是,比起武三思這個半步聖賢來,那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如今就連武三思都有些底氣不足,他就更加不敢放肆了,尤其是想到之前還曾大放厥詞,他就覺得脊背一陣發寒。
如果不是南玄機懶得與他計較,恐怕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一個死人了吧?
“靜觀其變!”
武三思冷著臉說道:“待會想辦法先離開此地再說。”
現在回頭想一想,他總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蹺,從一開始南玄機的態度,一直到剛剛,沈憐衝一出手,直接震懾住在場的所有人。
這一切的一切,看似都毫無關聯,但卻似乎被一絲細線串聯著,有著千絲萬縷的瓜葛。
但具體蹊蹺在那裡,他也說不上來,只是心裡隱約有這種預感。
而且,既然事已至此,那麼他也完全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尤其是剛剛沈憐衝的出現,給他敲響了另一個警鐘。
他與南玄機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出現了,他之所以此次一路舟車勞頓,從落霞城跑到白龍城來,自然不可能沒有心存私心。
因為他很清楚,南玄機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經廢了,如果南玄機依舊是原來那個“妖槍軍神”,就算是給他武三思再借一個天膽,他也不敢單槍匹馬跑到白龍城來。
可是,南玄機卻在終場的時候,安排了沈憐衝這樣一位半步聖賢出來,其中寓意值得他深思。
“莫非……他想動我?”
想到這個可能,武三思的心臟突然狠狠抽了一下,暗道:“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儘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個時候,他那裡還顧得上聖皇陛下的懿旨?那裡還顧得上聖皇陛下交代下來的事情?
還是保命最要緊,一個沈憐衝,已經讓他心生退意,更何況還有一個岳陽帶領著一萬北境邊境將士。
最主要的是,此地隸屬白龍城,白龍城隸屬南玄機管轄,城中守衛會少的了?
如此陣仗,如果南玄機真的想動他,簡直不要太輕鬆。
想通了這些,他連忙捅了捅嚴自在的胳膊肘,小聲道:“嚴公公,情況似乎有些不妙,要不,咱們還是先撤吧!”
嚴自在環顧了一下週邊,神情肅穆、身形挺拔的一萬北境邊境將士,宛如勁松般筆直而立,將自己一行人圍在中間,只露出前方墳院一個出口。
他頓時心裡“咯噔”一下,自然而然想到了武三思口中的不妙之處。
他認識南玄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十多年未見,但是當初的南玄機殺伐果斷,在蘇辭王朝可是出了名的。
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嚴自在點了點頭,強壓下內心的恐慌,看向南玄機笑道:“城主大人,既然聖皇陛下旨意已經帶到,我等就先行回去覆命了。”
“還望城主大人節哀,好好保重身體,叨擾之處,還望城主大人勿怪!”
誰也不曾想到,南玄機這個廢了十年時間的人,居然還留了沈憐衝這樣一個後手,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後手?
這一刻,他才清楚得認識到,蘇辭王朝的所有人,之前都一直小瞧了南玄機。
不過想想也是,他畢竟是曾經的“妖槍軍神”,如果沒有留後手的話,估計在這戰亂紛擾的北境邊境,也很難生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