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削去……鰭翼?池慕顏!你再說一遍!不……不對……晶璃……阿璃!”
陶逸聽了池慕顏的話語,面上的神情瞬間一滯,面色也跟著忽然煞白,先是頹然無力的跪坐下去,雙眼無神的喃喃自語,又猛地抬起頭來,憤怒的盯著池慕顏大吼一聲,緊接著忽地從地上彈起,轉身就向珊瑚宮的方向奔去。
池慕顏早已料到陶逸會有此種反應,利落的伸手在她後頸處適當的一砍,陶逸便立即昏厥倒向後方,但又被池慕顏上前一步接了下來。
“唉!我就知道……”看著池慕顏打昏了陶逸,並把她小心的放在一旁的珍珠蚌上,一旁不明所以的蒼嵐和黃金才湊近過來,小聲的問道:“池慕顏,你剛才說的削去鰭翼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很嚴重的懲罰麼?”
“是啊是啊!你倒是趕緊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瞎子怎麼會哭成那樣?珊瑚妖精王背後那些金燦燦的東西……不是服飾麼?”
“我說小金塊啊,你不是自稱來這裡做過生意麼?怎麼連這都不知道?”池慕顏不緊不慢的朝黃金揚了揚眉,看黃金正想生氣的衝他嚷嚷時,才繼續悠然的開口解釋道:“珊瑚妖精王,又稱深海太陽,是唯一能向不見天日的海底提供光源的存在,據說他們也是唯一能與以前的神族互相匹敵的種族了,所不同的只是他們選擇了深海,神族選擇了天上。可或許正是擁有這種強大力量的原因,這一族一直數量稀少,他們雖有很長的壽命,卻很難繁衍後代,雖與水族共生海底,卻又被水族所敬仰和畏懼。”
池慕顏說到這裡,見黃金又不耐煩的皺起眉頭想要插嘴,便立即對他擺了擺手,繼續道:“至於他們那一身華麗的鰭翼,對普通的珊瑚妖精來說,只是遊弋時的輔助,或是求偶時互相炫耀的工具,可對於他們法力最為強大的珊瑚妖精王來說,那更是向漆黑一片的海底散播光源的最好助力。那些鰭翼雖看上去像是服飾上的華麗配飾,但其實卻是真真切切生長在他們身體上的一部分,就如同有些看似華麗的魚兒那如裙襬般的魚鰭一樣。”
“嘶……怪不得黑市裡賣珊瑚妖精鰭翼的人少之又少,原來那東西是這麼來的啊?我還一直納悶……”黃金聽池慕顏說到這裡,不由自主的開口輕嘆,可抬頭卻見池慕顏正滿臉鄙夷的看向他時,才趕緊轉過了臉,轉移話題道:“那個啥啊……我之前聽一個已經被抓起來的黑心商人說,這珊瑚妖精的鰭翼是可以很快再生出來的,所以割掉那一小塊兩小塊的也不足以致命,而且據說他們這裡出個妖精王也不容易,總不至於只是為了擅自出海這點小事就把他們的王給弄死吧?”
池慕顏用一副無可救藥的神情瞟了黃金一眼,剛想開口諷刺他幾句,卻聽蒼嵐在一旁默默的搖頭道:“不,如果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慕蝶不會哭成那樣,陶逸……也不會如此激動。”
池慕顏聽完蒼嵐的話,用一副‘看到了沒?’的表情對黃金挑了挑眉,又繼續道:“確實,若是割掉小塊的鰭翼是沒什麼問題,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只是那樣又如何能稱之為懲罰?他們的妖精王本就是一族中鰭翼最大,法力最強的,從繼任的那天起,就必須按照每天的海底洋流變化,用法力催動鰭翼,在發出猶如陽光般的光亮的同時,也藉此平復混亂的海流,讓海底保持安詳寧靜。因此他們的王唯一要遵守的一條鐵律就是,在繼任成王的期間,一刻都不能離開這上古遺蹟的海平線,最多就是風浪肆虐時,冒個頭去平息一下翻湧的海潮而已。可是我們昨天所見的那位珊瑚妖精王,卻因為個人的原因,離開了上古遺蹟那麼遠的距離,還好這其間沒有發生什麼海流錯亂的事件,要是有,整個水族和珊瑚妖精族就可能在一瞬間全部毀於一旦。”
說到此處,池慕顏又將目光轉向昏迷且面容憔悴的陶逸,長嘆道:“唉!所以啊,那位珊瑚妖精王晶璃所要接受的懲罰就是被削去渾身的鰭翼,要是放在我們這些人身上,就好比被活剝了一層人皮,那種至極的痛楚……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啊……雖然我和小蝶這種特殊蝶形雙翼上的鱗粉有緩解疼痛的效果,但在這深海之中,卻不知能不能起到預期的效果……唉!希望他能挺過這一關吧!”
池慕顏在連連的嘆息聲中,無意間瞟見一旁的蒼嵐面色怪異,便只能又無奈的搖頭嘆道:“唉!還有這邊這個狼皇大人,您能別老闆著這張臉了麼?你家夫人是看這妖精王痴情的地方和你很像,所以才和他成了朋友,可以說,是莫逆之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