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他不想大搖大擺的晃走麼?這還不是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把他逮住,生拉硬扯的才把他拖過來的麼?”
池慕顏滿臉無奈的伸手指了指一旁一臉不耐煩的會長,又開口小聲的問道:“誒?對了,小蝶,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倪天虎沒事吧?”
池慕蝶也輕輕的點頭,輕聲回道:“嗯,沒事了,我已經將他身上的魔氣用咒符全部吸出,現在有初白正在那裡照顧他,應該不會再有問題。只是巫馬曦那邊還有點複雜……”
“喂喂喂!我說你們兄妹兩個,非要把我拉來,現在又把我晾在一邊,自己在那小聲嘀咕什麼呢?要是沒我什麼事,我可就要回家睡覺去了!”
會長可能是見池慕蝶一來就在那和她哥小聲嘀咕,他又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便不耐煩的開口抱怨,誰知池家兄妹卻同時轉過頭來,異口同聲的對他嚷嚷道:“睡睡睡!你再睡下去,就醒不過來了!你當你自己是睡鼠麼?”
會長聽他們這樣一說,倒是也不耐煩了,皺起眉頭跟他們兄妹倆理論道:“誒?你們把我晾在一邊,你們還有理了?這樣你們非把我拉來幹嘛,你們自己在這嘀咕就好了唄!”
會長說完轉身就走,池家兄妹滿心無奈,只能趕緊讓池慕蝶上前拉住他,跟他小聲的解釋道:“行行行!我不跟我哥嘀咕了,我跟你嘀咕總行了吧?我們剛才是在說虎叔那邊的情況呢!虎叔他今天簡直是太冒險了!他將林忽雷他們身上的魔氣都吸到了自己的身上,回去的時候……”
在池慕蝶跟會長添油加醋的敘述倪天虎那邊的狀況時,四周慌亂的人群已經逃得所剩無幾,入口處的林忽雷和凌墨依在向最後一批逃出來的衝角團員們確認了裡面已經沒有其他人之後,便互相點頭準備進入洞窟深處去尋找牧天,但卻被走來的池慕顏攔了下來。
“現在衝角團洞窟的內部定然是充滿了魔氣,你們要是現在進去,恐怕又會被魔氣重新侵蝕,那豈不是讓倪天虎在你們身上花費的心血全部都付之東流了麼?”
“這是我們的事情,用不著你們這些外人在這裡指手畫腳!你們知道顧及同伴,我們也不是個個都冷血無情……”
林忽雷本就對池慕顏有很大的牴觸情緒,但他那略顯惱怒的話語剛說到一半,卻被一旁冷靜的凌墨依伸手攔住,只見她先是若有所思的盯著池慕顏看了一會兒,又緩慢的開口問道:“我們不進去,你們會進去麼?”
“當然!”池慕顏還沒有做出回答,一旁走來的池慕蝶就語氣篤定的緩緩答道:“就算他們不進去,我也是非得進去不可的。”
“你……果然就是暗鴉。”凌墨依又轉頭盯著池慕蝶看了一會兒,平靜的說了一句,可一旁的林忽雷卻吃驚的跳了起來,“什麼!她就是暗鴉?怎麼可能?她的雙眸明明……”
在林忽雷的驚歎間,凌墨依卻冷靜的將手搭在他的肩上,使了個眼色讓他冷靜下來,才緩緩的開口解釋道:“她既是飛鳥,轉變個瞳色自然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如果我沒猜錯,她來逆龍的那天,就已經自報了家門,只是那天你、我,還有牧天都不在場。而當時在場的是尹默、巫馬曦,還有那些不知所謂的老頭子而已。於是,有的不敢說,而敢說的卻不想說,所以才造成了現在的這種狀況。我現在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倪天虎大人會如此信任那個新來的暗鴉。”
林忽雷吃驚的聽完凌墨依的解釋,又忽然想起了那天暗鴉在逆龍本部中,毫不留情的斬下牧天一隻手臂的情形,便皺眉反駁道:“不,不對!如果她就是暗鴉,那天為什麼那樣對待牧天……而且要是巫馬曦知道她是暗鴉,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呢?”
“為了掩人耳目。”凌墨依語氣平靜的答了一句,又望向一旁的林忽雷,露出一個饒有意味的笑容,“事到如今,你覺得那個巫馬曦的話,還能信麼?”
看到林忽雷終於有所領悟的皺起了眉頭,凌墨依才將目光轉回池慕蝶,繼續語氣平靜的解釋道:“雖然那個暗鴉平時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殺氣逼人又不苟言笑,可長相如此相近的人,著實容易引起我的猜想。只是當時我還以為又是那位哥哥的傑作,再次男扮女裝混入逆龍什麼的,但是看那身形舉止,又確實是個女兒身。還有那天在逆龍本部中,她用來斬下牧天手臂的那把武器,當她從大腿外側的皮鞘中抽出時,我明明看清那是一把不足小臂長度的短刃,卻能那麼幹脆利落的斬下牧天那麼粗壯的變異手臂,這就表示那一定不是一把普通的短刃,而是那把能自由變換形狀與大小的戰神之刃。但這些訊息卻從來沒有人來告知過我們,都是我出於好奇,自己打聽來的。包括那次尹默把我推下懸崖的事情,我想巫馬曦都一定是對你們隻字未提吧?”
“什麼?尹默把你推下懸崖?什麼時候的事?”林忽雷聽到這裡已經臉色大變,凌墨依卻依然平靜的答道:“你果然不知道啊。那是大概不到一月之前吧?就是傳說幽蘭和尹默都被暗鴉所殺的前一陣子。可是這之後更令我感到驚訝的是,那次在懸崖下面接住我的居然是一個帶著火麒麟的神秘女子,然後那個平時神經兮兮的濮陽離就跟著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先是神秘的讓我回到公會之後,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又讓我一定要在暗中提醒你們,那段時間一定要小心提防尹默和巫馬曦。”
聽凌墨依平靜的解釋到這裡,林忽雷終於恍然道:“怪不得剛才倪天虎大人說,他已經聯絡了戰龍的人前來支援時,你居然一點兒都不驚訝呢!原來你是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全部原委了啊!”
凌墨依卻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我所猜到的事情,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但那僅有的一點線索卻已經讓尹默慌了手腳,這就足以可見他當時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了。也正因如此,倪天虎大人才會在前兩天的逆龍大會上說出‘尹默該死’的這種話了。”
凌墨依說到這裡,又將目光轉向了池慕蝶,對她饒有意味的點頭一笑道:“那麼,暗鴉大人,您現在究竟有何打算?可有什麼需要我們為您效力的地方麼?”
池慕蝶也用平時暗鴉的神情對凌墨依神秘的笑道:“你們只需要什麼都不知道,並且繼續對我保持敵意就好;還有,讓剛才逃出去的那些人都閉緊嘴巴。我現在就下去看看牧天的狀況,你們處理完善後的事宜,就回逆龍去等訊息吧。”
凌墨依聽完池慕蝶的話語,便對她點頭一笑後轉身離去,林忽雷雖然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凌墨依已經抽身走遠,也只能悻悻的跟上了她的腳步。
池慕蝶在看到他們二人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之後,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頭扎進池慕顏的懷抱,小聲的向他訴苦道:“哥,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感覺我都快要被折騰成人格分裂了!忽然很理解小金塊的那句口頭禪,但是我要找誰來賠我啊?”
池慕顏寵溺的笑著抬手摸了摸妹妹的頭,又用眼神對她指了指站在一旁,滿臉不耐煩的會長大叔,壞笑著小聲道:“當然是要找那老頭來賠咯!所以啊,這次你正好可以藉此時機,多從他那裡敲詐一些嫁妝。雖然我們家的狼皇大人完全不會在乎這些問題,只要你人過去了就好,但是你也完全可以把那些嫁妝留做己用啊!”
“嗯!這個主意好!”池慕蝶聽了她哥的話語,開心的點頭一笑,但下一刻卻聽那老頭在旁邊重重的冷哼道:“嗯!我也全部聽到了!”
“嘁!這句你就聽到了,前面那些該你聽到的,你怎麼就故意裝作沒聽到呢?”池慕顏輕輕的哼了一聲,又瞟了那老頭一眼,老頭也瞬間上當,扭頭冷哼道:“誰說我故意裝作沒聽見啊?不就是說那個牧天知道自己快要翹辮子的時候,就把自己埋在這個地洞深處了麼?你們與其在這裡矯情的想著怎麼敲詐我,不如趕緊跟我下去看看那個牧天到底死硬了沒有!”
池家兄妹聽了老頭這樣的話語,便立即分開,像是兩個長相極其相似的門童般,左右站在洞窟的入口處,對會長做了個‘請進’的手勢,並且異口同聲的對他壞笑道:“誒!這就對了,老爹,我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那麼現在您就起個表率作用,帶頭先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