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啦?你又被池慕顏戲弄了?”黃金正氣得在原地跳腳,耳邊就傳來了會長那明知故問的話語聲。
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會長幸災樂禍的笑臉,黃金也被他的表情氣得徹底沒了脾氣,洩氣的垂下頭來朝他抱怨道:“會長大人,你也不管管那個池慕顏,你看他那尾巴都得意到翹上天的模樣,哪有一丁點把你放在眼裡的樣子啊?”
會長聽了黃金的話,也鬧彆扭的把臉別到了一邊,不高興冷哼道:“我管?我管也得他們聽我管啊!兄妹兩個都是這個鬼樣子,一天到晚就數他們花花腸子最多,明明小時候還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可愛模樣……”
“哈哈哈……”看著會長鬧彆扭的樣子,站在一旁的歸海落雪和林沐沐終於忍不住笑噴出來,見會長很是生氣的瞪向了她們二人,林沐沐便強忍住笑意,繼續揭發道:“大叔你說是這麼說,其實你自己也是最疼小蝶和慕顏哥的,現在只是因為蒼嵐沒跟你說一聲就把小蝶帶走了而生氣的吧?”
被林沐沐一語道破,會長也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又皺眉看向依然在嬉笑的兩人,板著一張臉不耐煩的教訓道:“去去去,一邊涼快去,你就完全是被那個池慕顏給帶壞的!嫌我給你們的清閒時間太多了是不是?那現在就立即跟黃金學習咒術去!”
會長說完便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林沐沐也小聲的在他身後嘟囔道:“學就學唄!總不會有人比你的教學方式更加離譜了,而且我們學會了咒術,變得更厲害了,還能幫上小蝶的忙呢!”
走遠的會長自然沒有聽到林沐沐小聲的嘟囔,但就在一旁的黃金卻把林沐沐的話聽了個透徹,便笑著走到二人身邊,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倒是很喜歡小瞎子的樣子啊,但是為什麼另外那一個會那麼討厭她呢?”
林沐沐聽了黃金的問題,有些不開心的皺眉答道:“我們當然喜歡小蝶啊,至於那個砂小乖,好像是除了時若哥哥以外的人,她都討厭吧?所以無所謂啊,反正我們也很討厭她!還有,雖然你很討厭慕顏哥,但也不許你總是小瞎子小瞎子的喊小蝶!”
看著林沐沐不高興的對他撅起了嘴,黃金剛笑著開口想向她解釋,卻聽一旁的歸海落雪率先悠閒的開口笑道:“不不,沐沐,這個就是你誤會了。他雖然很討厭慕顏哥,但對小蝶似乎是另當別論的喲!難道你不覺得小瞎子只是他對小蝶的特殊暱稱麼?還有那次他在出雲城突然長高時,不是第一個就跑到小蝶面前,問她自己是不是很英俊的麼?”
歸海落雪說著,還一臉壞笑的對林沐沐挑了挑眉,林沐沐也恍然的看向了黃金,壞笑著長嘆道:“哦!原來如此啊!”
兩人說完就相視一笑,都閉口不言,只是用一副饒有深意的表情看著黃金,黃金被她們兩人看得心中發毛,最後只能仰天哀嘆道:“我的天吶!歸海會長,我能不教她們麼?”
面前的兩人卻動作一致的對黃金攤手笑道:“顯然,不能!”
騎著九眼妖虎穿過茫茫雪原,來到試煉冰窟洞口的歸海時若,雖然在收起坐騎時腦中依然閃過了一絲猶豫和疼痛,但他還是努力的保持著自己清醒的思維,用力的甩了甩頭,將那煩人的感覺拋到了腦後,毅然的走入了內部錯綜複雜的試煉冰窟。
進入試煉冰窟的歸海時若,先召出了一隻體型較小的靈貓,他記得曾經去過封印之塔的初白給他們講過,那裡有一片散發著沁人心脾香氣的百花之海,於是便撫摸著靈貓的腦袋對它輕聲道:“我沒有小蝶那樣靈敏的聽覺,也沒有蒼嵐那樣敏銳的嗅覺,所以現在就只能靠你了,帶我去尋找那片位於冰窟另一邊的花海秘境吧。”
通靈的靈貓聽了主人的話語,也撒嬌的在他手上蹭了蹭,之後便‘喵’的叫了一聲,向著冰窟深處跑了進去。歸海時若一路跟著靈貓走走停停,在每一次感應到前方的危機時,靈貓都會炸起全身的毛,朝著會有危機發生的地方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提醒著自己的主人不要掉以輕心。
歸海時若在靈貓的陪伴下,避過了一次次的險境,但從未來過此地的靈貓也會有不知該選擇哪條岔道的時候,每當這時,靈貓就會停下來,在原地迷茫又沮喪的轉著圈,而歸海時若便會在此時和靈貓一起停下來,一邊裝作是停下休息的樣子,一邊輕柔的撫摸著靈貓,讓它重新打起精神。
如此往復的在冰窟中繼續不斷前行,在歸海時若覺得自己和靈貓已經在這條四通八達的冰窟中走了將近五天時,帶路的靈貓終於發出了一陣喜悅的叫聲,並朝著前方的一條岔道中飛奔而去,歸海時若也明白了靈貓的意思,跟著它經過一路急奔後,終於有一股暖風夾雜著沁人心脾的幽香撲面而來。
走出寒氣逼人的冰窟,眼前是一條細長蜿蜒的石橋,石橋下盛開著百種各色的大小花朵,但撲面而來的香氣卻毫不濃郁悶人,而是讓人身心舒暢的淡淡幽香。經過一路奔跑而顯出疲累的靈貓,此時也似陶醉般的眯縫著雙眼,緩緩的舔舐著自己的貓爪,時不時的發出一陣愉悅的喵喵聲。
歸海時若不知道靈貓這是怎麼回事,只能彎腰將它抱了起來,緩步踏上蜿蜒的石橋,又穿過了盛開的櫻林,最後來到了位於櫻林中央的黑色高塔前。
“剛才那片花海中混有一些開花的貓薄荷,可以讓貓科動物感到身心愉悅,從而得到放鬆身體的效果,但絕對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作用,你大可放心。”
歸海時若剛在黑塔前站定下來,耳邊就響起了一個慵懶的話語聲,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頭去看,歸海時若就看到那個白衣的神正慵懶的斜倚在一棵櫻樹的樹枝上。
“把你的靈貓放在那邊那棵櫻樹下吧,然後去塔中尋找你想要知道的答案。”白衣的神單手撐頭,用不帶任何波瀾的銀瞳看向了歸海時若,沒等他開口,就伸出了自己的玉指,輕輕的點了點歸海時若面前的一棵櫻樹,接著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眸。
雖然不太明白這個神的用意,但顯然她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於是歸海時若便遵照她的吩咐,把自己的靈貓放在了面前的櫻樹下,緩步走進了面前高聳的巨塔。
巨大而沉重的塔門在歸海時若進入後,便悄然無聲的重新關閉,而白衣的神也在塔門關閉後,重新睜開了那雙平靜無波的銀瞳,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黑塔。一開始,神的面色平靜無波,可是看了一會兒,卻好似來了興致一般從櫻樹上坐了起來,嘴角也逐漸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秘笑意,又寂靜無聲的坐著看了一會兒後,竟從櫻樹上輕盈的躍了下來,輕步走到剛才被歸海時若放下的靈貓跟前,蹲坐在靈貓身旁,一邊伸手輕撫著靈貓的身體,一邊朱唇微啟的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輕嘆。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吶!”
帶著幽香的微風輕輕吹過這片四季盛開的櫻林,白衣的神就那樣蜷著雙腿坐在黑色的靈貓身邊,任憑時間在身旁寂靜的流走。不知又過了多久,當黑塔的巨門再次無聲的敞開時,歸海時若正面色微白的站在塔門中央,目光有些渙散的呆立了片刻後,便身形有些搖晃的緩步走了出來。
白衣的神雖然知道歸海時若已經從塔中走了出來,但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移動分毫,而歸海時若也緩步走了過去,坐在了靈貓的另外一邊,靠著背後的櫻樹,抬頭看著樹上盛開的櫻花,輕聲嘆道:“您……早就知道了麼?”
“不……”神輕聲回答後,也跟著長嘆一聲,繼續緩緩道:“我也是剛才跟你一起‘看’到的。”
聽了神的回答和她的嘆息,歸海時若也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卻看到她也抬頭靠上了背後的櫻樹,並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見神輕嘆了一聲之後,就沒了下話,歸海時若也目光飄忽的望向了遠處的整片櫻林,思索了片刻後,卻突然在嘴角掛上了一抹苦笑,再次開口輕聲問道:“在這一切結束之後,我也會隨之消失麼?”
“不會。”神篤定的說出了兩個字,卻依然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又是一聲嘆息後,繼續輕言道:“你已經擁有了一個獨立而完整的靈魂,就不會隨著其他事物的毀滅而消失……起碼我不會讓你就那樣消失。”
神的話語說到一半時,有些許的停頓,但當她輕緩的吐出最後幾個字時,豁然睜開的銀瞳中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又一閃即逝的消失在了她那深不見底的銀瞳之中。
一旁的歸海時若並沒有察覺到神眼中這一細微的變化,只是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後,便收起了自己的靈貓,起身要走時,卻聽神一聲輕喚後,拋給了他三張黑符和一把奇異的武器。
“嘿!小子,這些是屬於你的東西。記住,不管發生任何變化,你就是你。”
接過神拋過來的東西,又聽了她的輕聲提醒,歸海時若的心境終於重新平復下來,對神恭敬的點頭後,輕聲言道:“謝謝您,我記住了。”
當看著歸海時若的身影重新消失在櫻林的盡頭時,白衣的神忽然低頭,露出了一抹誰都沒有見過的複雜神情,苦笑著搖頭道:“當你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時,還能對我說出這句‘謝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