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酒兒接過婦人遞上的牌子,仔細看了一眼,面露驚訝的把牌子遞給身邊的洪十言,等待他的確認,洪十言接過牌子看了看,輕輕對洪酒兒點了點頭,“這是三師兄的。”
婦人見他們很是慎重的樣子,也沒有再過問什麼,只是默默地給他們換好藥後,囑託他們要好好休息,不要再有劇烈動作,以免傷口再次裂開,而後便帶著小男孩走出了茅屋。
茅屋裡一時間又恢復了寂靜,新換上的草藥浸的傷口刺刺的疼,洪酒兒覺得全身沉重的像壓了幾百斤的重物,於是又重新躺了下來。洪十言由於傷在背上,只能再次趴下。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兩人卻都沒有再次入睡,天光將盡時,洪酒兒終於開了口,聲音卻顯得格外疲憊。
“大石塊,你說,我們還能相信誰?”
洪十言卻笑了,“你都說了‘我們’,這至少表示你還相信我,還有,我也至少相信救了我們的三師兄。”
洪酒兒卻又想了想,“那三師兄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們呢?”
洪十言苦笑道:“也許就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三師兄也想確認一下是不是還能相信我們。”
語畢,兩人都同時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八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洪酒兒和洪十言身上其他的傷口都已好得差不多,唯獨兩處傷口恢復得極慢,洪酒兒是腹部的一處被尹默刺中的傷口,洪十言卻更為嚴重,他的傷口幾乎是斜著貫通整個脊背,每次換藥時都會往外滲血。
然而八天的期限已經臨近,他們不得不又向婦人借了一匹棗紅馬,向著巖松寺出發。
原本以為會被暗黑公會繼續追殺的兩人,這一路上卻順利的超乎他們的想象。雖然既沒有遇到追兵,也沒有半路的埋伏,但二人卻依然走得小心翼翼,平安到達時,二人還是對這一路的平靜表示難以置信。
他們趕到巖松寺時,太陽還沒有下山,守在入口的武僧似乎對他們的到來早已知曉,並沒有上前盤問,而是直接將他們領到了寺院中為香客準備的廂房中休息。
正在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寺院中的老方丈推門而入,向他們施禮,道:“二位就是洪門子弟吧,老僧受幻翼城城主所託,在此恭迎二位。”
禮畢,又拿出一個錦盒,開啟,裡面是兩粒銀色的丹丸,“這是城主要老僧交給二位的藥丸,能壓制二位體內的魔氣,請二位務必服下後在此處休息一晚。”
見他們兩個猶豫著,遲遲不肯接受,老方丈又莞爾一笑,從懷中拿出一片薄如蟬翼的藍色令牌遞到他們手中,“城主說二位要是不放心,就把這塊城主令交給二位,請二位務必立即服藥。”
二人一眼便認出了這塊令牌,心下一驚,池慕顏居然為了讓他們相信自己,把城主令都壓在了這裡,可見他們二人的傷勢必然非同小可,於是二人不再遲疑地各自拿起一粒藥丸,吞了下去。
老方丈看著他們吞下藥丸也終於放下了心,又吩咐小僧給他們準備些齋飯,又囑託他們早些休息。
夜晚,洪十言躺在床上拿出那塊極薄的藍色令牌來回翻看,令牌背景是一個羽翼型的鏤空浮雕,中間則是赫然的城主令三個大字,他一邊看還一邊小聲嘀咕著:“池慕顏那小鬼,居然敢拿自己的城主令來壓保對我們的信任,真的不怕我們拿著它去向暗黑公會邀功嗎?”
第二天,巖松寺的鐘聲敲完七響時,洪酒兒和洪十言已經站在了巖松寺後的洞窟入口,晨曦的暖光只照亮了入口處很短一段距離,再往更深處仍是漆黑一片。正在猶豫間,二人同時聽到洞穴深處傳出一聲人的嗚咽,二人互相對視一眼,謹慎萬分地走了進去。
洞窟內先是一段狹長的甬道,再向裡走了一段距離,甬道內出現了兩條不同方向的岔路,左邊一條通道內可以聽見流水聲,而右邊的一條似乎是通向洞穴更深處,裡面還斷斷續續的傳來剛才聽見的嗚咽聲,於是二人便拐進右邊的通道,繼續前行。又走進一段距離,便進入了狹窄甬道盡頭的一片較為開闊的石窟,兩人的眼睛此時也逐漸適應了黑暗,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二人正在詫異間,突然感覺後頸處被人猛然一記重擊,身體頓時癱軟下來跪倒在地,而襲擊他們的人似乎是一擊也用盡了全力,也跟著跌落下來,躺倒在地。但那人隨後便又再次起身,搖晃著向他們二人走來,就在他們心中暗呼不妙時,那人卻在手中用法術點亮了一個照明的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