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慕蝶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回憶著剛才奇異的觸感時,忽然聽見從甬道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大群在方才的宴會上露過臉的蝦臣蟹將都一股腦的擠進了這個不大的暗室中,看到眼前的情形都不由得臉色刷白,齊聲驚呼:“你們想做什麼?還不放開海王大人!”
鯰魚王見他的手下趕來,也重新提起了氣勢,怒喝道:“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這兩個圖謀不軌的賊人抓住!”
那群蝦臣蟹將剛想動手,卻見池慕蝶手中的雙刃已經貼上了鯰魚王的咽喉,並厲聲喝道:“誰敢再靠近一步,我就讓你們的海王大人身首異處!”
蝦臣蟹將們都嚇得不敢再動,鯰魚王卻放聲冷笑:“哼哼,誰不知道你們戰龍之牙的人都是為了你們那虛偽的口碑,從不敢亂殺無辜。御林軍何在?還不動手將她們拿下!”
就在此時,密室的暗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放縱肆意的朗笑,“哈哈哈!我們戰龍之牙確實不會亂殺無辜,但也不是全然為了那無聊的口碑,不過我想你這條狐假虎威的將死鯰魚也並不包括在這無辜當中啊!”
鯰魚王聽到這段發言,氣得鬍子都倒豎了起來,“誰?誰在那信口胡說!給本王站出來!”
這時就見一位劍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撥開人群,走到鯰魚王跟前不遠處停下來,痞痞的笑道:“我就是站出來了,你又能把我怎樣?就算你藏得再深,也不過是個謀權篡位的跳樑小醜而已,今晚我不妨就讓你的水族群臣親眼看看,他們的海王大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池慕蝶看清來人後眼神一亮,發現此刻站出的正是會長,只見他隨著話語的尾音猛然拔劍,唰唰幾下將鯰魚王身上的錦袍劃成無數碎片,在海水中飄散開來,而看見鯰魚王身體的群臣都在瞬間煞白了臉色。
沒有了錦袍的包裹,原本該露出皮肉的鯰魚王的身體上,肩膀以下卻都只剩下了森森白骨,體內的臟器被一層黑色的網狀物包裹在空蕩的骨架中,透過根根裸露的肋骨,甚是還能看見心臟正規律的跳動著,而與心臟相連的已不是通往身體各處的血管,而是那種蜿蜒著爬滿他全身骨架的黑色藤蔓。
鯰魚王見自身的秘密被全部揭穿,便惱羞成怒的從周身發出無數利刃般的水流,向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池慕蝶趕緊閃身躲閃,卻不料被幽蘭的蠍尾掃中腳踝,踉蹌著向前撲倒,此時又正有一道水流利刃向她的身體直刺而去,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突然一道清冷的劍光閃過,將那道水流從中劈為兩半,同時一隻有力的臂膀也將池慕蝶攔腰護在了懷裡。
“時若哥哥!”池慕蝶感受到那股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驚喜的叫出聲來。
歸海時若也低頭,寵溺的對她一笑,輕聲提醒道:“小心些,那隻鯰魚要發狂了。”
他的話音剛落,鯰魚王就仰天怒吼一聲,已經成為白骨的下半身陡然變型,每根骨頭上都密密麻麻的生出無數帶著倒刺的骨鞭,這些骨鞭不斷伸長蔓延抽打,所到之處就連堅硬的水晶石都被抽成了碎屑。
水族群臣看到眼前的景象都被嚇得愣在當場,就連骨鞭抽向他們時,也全然不知閃躲,會長在情急之下只能一腳踹翻了前排的幾人,而這幾人在向後仰倒的同時,又砸翻了後排的人群,就這樣才躲過了那些能瞬間抽碎他們腦袋的骨鞭。會長見這鯰魚居然全然不顧自己手下的死活,頓時怒由心起,抽出自己的左右雙劍,閃身幾個漂亮的劍花後,那條鯰魚身上生出的無數骨鞭就徹底被剃了個乾淨。
這些骨鞭似乎還連線著鯰魚的痛感,會長每剃掉一根,他面上的表情也跟著痛苦一分,當會長最後一劍結束時,他已經痛得面部扭曲,躺倒在地。
會長不屑的斜了他一眼,又單手抓住他裸露的鎖骨,將他拎到面前,眯眼道:“說!老魚王是被你殺了還是藏哪去了?”
鯰魚剛想開口,卻突然感覺身後有道水流朝著他的後心疾刺而來,會長更是反應迅速,瞬間收回拎著鯰魚的手臂,並用另一隻手臂揮劍向上一挑,將幽蘭偷襲而來的蠍尾砍斷一截,幽蘭見偷襲不成,又被月見的短刃步步緊逼,只得吐出一口毒霧,將月見逼得退後幾步,又用殘尾猛然砸碎了置於密室內中心位置的那口冰棺,捲起冰棺內的屍體,向著牆角處事先備好的黑色傳送陣逃去。
歸海時若和池慕蝶見狀,同時閃身去追,可是幽蘭故技重施,又反身吐出一口毒霧後,縱身躍入了黑色的傳送陣,就此消失不見。
兩人沒有追上幽蘭,回身剛想問會長下步如何,卻見會長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盯著幽蘭消失的地方愣怔半晌後,憤怒的提起手中拎著的鯰魚,喝問道:“快說!洪玉清的屍體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們弄來他的屍體又有何種陰謀?”
鯰魚已被嚇得口齒不清,哆嗦的答道:“什麼洪玉清?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和剛才那個女人做了交易,她給我力量助我坐穩水族的王座,我則用她給我的這種神奇的力量,潛入死亡之海幫她找到了那具屍體,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會長眯眼冷笑,“神奇?不過就是將你變成了一具思維尚存的行屍走肉而已,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哪裡還能稱之為一個活人?你又有什麼臉面去面對你水族的這些臣子,和將整個水族興衰交付你手的先代海王?”
就在此時,池慕蝶忽然走到存放冰棺的底座旁,蹲身敲了敲底座的中心位置,又側耳細聽後,對會長喊道:“會長,這下面是空的,裡面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