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軍的首將以為海王這是來向他們興師問罪,嚇得又重新跪回了地上,哆嗦著答道:“是微臣失職!今日內除了前去換崗的這四位御林軍將士外,真的不曾見到過任何人進出這裡,也不曾發現任何與平時不同的異動。”
鯰魚王聽後,先是滿意的偷笑了一下,又輕咳一聲轉向了月見,“看來那名刺客是真的不曾逃入這裡,這一路行來少俠可還曾發現什麼端倪?”
月見也裝作甚為不解的樣子,皺眉搖頭,“我也並沒有抓住什麼線索,只是不知這御林軍營後,又是什麼地方?”
跪在地上的御林軍們已不敢多言,鯰魚王則笑著對月見解釋:“穿過這片軍營,再走過一片血珊瑚林,便到了我們上古遺蹟最大的貿易區——幻海秘境了,若二位少俠對珍珠或者珍奇的珊瑚貝類感興趣的話,明日我便讓龜丞相帶二位前來遊玩一番。”
月見也跟著笑道:“多謝海王費心,只是今天這刺客居然被我追丟了,還請海王不要見怪才是。”
鯰魚王聽月見這樣一說,便以為她並沒有發現什麼他想隱藏的秘密,便也在心中鬆了一口氣,之後又裝出一副和藹的嘴臉,對月見擺手道:“人非聖賢,難免會有所疏漏,何況那些賊人乖戾奸猾,居然兵分二路調虎離山,今日若不是少俠反應機敏,第一個衝入我的寢殿發現失火,我恐怕早已被那斥水焰吞噬,今時又何來怪罪之言,只是不知另一位少俠是否已經捉住了賊人,我們還是應當先行回去才是。”
月見也跟著點頭稱是,之後鯰魚王便又親自點了二十名御林軍,帶著一起回到了水晶宮內,此時池慕蝶也剛好帶著剛才和她一起去追刺客的衛兵們回來,而那些衛兵也已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池慕蝶見跟在鯰魚王身後的月見朝她使了個眼色,便迎了上來,並裝作沮喪的樣子呼吸急促地對鯰魚王拱手道:“海王大人請見諒,那賊人跑得實在太快,我們一路從水晶宮追到了珊瑚丘陵,但那賊人卻趁機鑽入了珊瑚叢林中,不見了蹤影,我們把珊瑚丘陵整個搜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他的影子,最後還是讓他給跑掉了。”
月見在鯰魚王身後感覺到他在聽到沒有抓到刺客時,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之後才對池慕蝶擺手道:“少俠不是水族,本就不適應在這水中生活,何況賊人奸猾,跑掉便跑掉罷,兩位少俠都沒有受傷才是不幸中的萬幸,我特意調來這些御林軍,此後再為兩位加強戒備就是。”
月見走到池慕蝶身邊,對鯰魚王皺眉道:“我看那賊人並不是衝著我倆而來,而且似乎還對我倆有所忌憚,只是偷襲而不敢正面交鋒。今日之事明顯就是他想將我倆調離海王大人身邊,再伺機加害於您。我倆自幼習武,實力也足以自保,所以我覺得這些御林軍還是應當安排在您的寢殿外加強守備才是。”
這時方才給月見錦囊的那個小兵也上來幫腔道:“屬下們都覺得這位少俠言之在理,兩位少俠實力了得,即使有賊人偷襲也能應對自如,但海王大人您乃水族之首,一人肩負著整個水族的興衰消亡,若是今日沒有這兩位少俠相助,屬下們的一時疏忽可就會釀成無法彌補的大錯啊!所以還請海王大人多多珍重自己,加強寢殿守備!”
小兵說完一席話就撲通一下跪在了鯰魚王面前,其他士兵和御林軍也跟著跪下,齊聲道:“請海王大人多多珍重自己,加強寢殿守備!”
鯰魚王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種情形該如何應對,他本已猜疑到此次的刺客事件或許就是此二人聯合唱出的一場假戲,而這些御林軍也是想調來用於看守她們二人的,不想現在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但鬧到現在這種場景,他也只能悶聲應下將士們的要求,之後便稱要回到他的書房中繼續處理政務,並隨*代了原來在這二人寢殿前守衛計程車兵萬萬不可鬆懈之類的話語。
折騰到此時,已經臨近正午,雖然在水下看不到日升日落的變化,但每日此時侍女們都會送來精心準備的飯食,今日正好月見在幫著池慕蝶收拾‘打鬥’後的房間,並清點個人物品有沒有丟失,所以就順口吩咐侍女將兩邊的飯菜放在了一起。
兩人進食間,前來修理窗稜的工匠還在繼續敲敲打打,所以月見和池慕蝶明面裡談笑自若,暗地裡卻各自用身體遮擋著用手勢交換著各自的資訊。
月見:剛才我遇到了你哥兩年前派來臥底的親信,在他給我的錦囊裡有一張上古遺蹟的詳盡地圖,上面標註著那條鯰魚寢殿後的甬道中有間密室,我剛才經過那裡時,也發現了裡面確實有所蹊蹺。
池慕蝶:我剛才也聽到那條鯰魚回到書房後,立即給他那隻龜丞相說,要加強對我們的監視,還談起了千萬不能讓我們再次靠近那裡,那隻龜丞相似乎覺得他的做法不妥,但勸說無果後,也只能嘆氣離開。
月見:看來那裡確實藏有不能讓我們知曉的秘密,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想你也察覺到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魔氣侵染和暗黑公會的入侵,剛才那名小兵說漏嘴的那句話後面很可能就是紅衣女子,這說不定就是暗黑公會的那個幽蘭了。
池慕蝶:在我們與五十名水族武將單挑獲勝的那條夜裡,我也聽到過唯一的一次,有一名陌生女子的聲音,在對鯰魚說“來的不是蒼嵐你們都應付不了,還談什麼互利互助”,之後鯰魚好像拿出了什麼寶貝跟她交換,又說“我自從一年前在死亡之海中找到他後,就一直在幫你們保守這個秘密,還專門建造了那間密室幫你們存放那個對我們毫無用處的東西,你們現在可不能言而無信啊”,現在經你這麼一說,這女子很可能就是幽蘭,而且她似乎是抓住了鯰魚的什麼弱點,並以此威脅他。
月見看到這裡突然一愣,驚奇的問:死亡之海?你確定鯰魚說的是死亡之海麼?
池慕蝶又嚴肅的確認了一遍:我確定他說的是死亡之海,但到底是不是七座浮嶼下的那個死亡之海我就不知道了,這也正是我一直在想的一個疑點,我記得會長以前也給我們講過,凡是掉進死亡之海中的任何生物,定然會被融化得屍骨無存,那條鯰魚真的有那種異能潛到死亡之海中找到某樣東西麼?另外我先前還聽到了一則侍女口中的傳言,說那條鯰魚已經有一年時間沒有讓他的王后侍寢了,現在想來說不定也與此事有所關聯。
月見的面色也逐漸冷了下來,思索片刻後,又打出一連串手勢:我們必須把這個訊息馬上傳遞給會長,之後還要想辦法弄清楚那個密室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再來也要防備那鯰魚狗急跳牆,對我們殺人滅口。
池慕蝶看到這裡,突然噗嗤一笑,打出手勢問月見:狗急跳牆,魚急了跳什麼呢?
月見也輕笑一聲:都說鯉魚躍過龍門之後就會變成真龍,我看他就是一條不僅沒躍過龍門,還讓自己臉先著地,並且摔壞了腦子的傻魚而已。
兩人說到這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外面正在修窗的一名工匠也對身旁的同伴小聲嘆道:“戰龍之牙的人真是了不得啊,兩個小姑娘剛被刺客襲擊鬧成這樣,回來後立即就能笑得這麼歡了,這有實力的人果然和我們不一樣啊!”
另一個工匠也小聲回道:“那是當然,而且你沒聽說麼?人家戰龍之牙可是有真龍相助,我們呢?就只有這條只會裝腔作勢的鯰魚,開始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不依靠其他種族,到最後聽到暗黑公會發動總攻後,還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的向人家求援了麼?”
他的同伴點頭贊同,兩人也開始一邊修窗一邊小聲調侃鯰魚王這些年間的醜事,待他們修好窗子離開時,池慕蝶對月見小聲說:“看來這鯰魚的口碑也真夠差的了。”
月見點頭,“雖然水族的王族和貴族們一直不贊成與其他各族間的來往,但他們的百姓似乎並不這樣想,所以他們連王城和主城都是分開的。”
就在兩人正準備商量下一步的探查計劃時,鯰魚王的傳令官又帶來了兩地出現疑似魔氣侵染事件的訊息,命她們二人分別帶兵前去檢視。
她們看見傳令官時,就已明白這又是鯰魚王想將她們調離水晶宮的故技重施,但也只能繼續一邊不動聲色的聽從調遣,一邊在回到水晶宮後進行暗中調查。
當終於收到外界傳來的戰龍之牙得勝的訊息時,她們二人已經踏遍了上古遺蹟的每一片地域,而就在當天晚上,池慕蝶也聽到了從鯰魚王和那名神秘女子口中說出的驚人訊息。
他們準備在第二天的午夜轉移那個密室中存放的神秘物品!
於是池慕蝶立即就透過牆上被她們鑿出的洞口將這個訊息傳遞給了月見,並有些焦急的問她,接下來是該智取還是強奪。
月見聽了這個訊息後,卻不急不躁的拿出一物在池慕蝶眼前的洞口處一晃,之後對她神秘一笑,“別急,咱們的援軍也正好剛到,接下來我們就先不動聲色的看看那隻鯰魚要怎麼對付我們,再按照他的計劃見招拆招即可。”
池慕蝶也一眼就認出月見手中拿的正是會長平時掛在腰間的那半截玉佩,他們在靈劍山上修習時,也曾好奇問過好幾次那半塊玉佩的來歷,但會長每次的說法卻都大相徑庭,所以到現在為止他們都不知道這塊對會長很是重要的玉佩究竟從何未來,又為何只有這殘缺的一半。
在池慕蝶重新堵好牆上的洞口後,突然想到,如果來支援的是會長,那她的時若哥哥是不是也跟著一起來了呢?在蓬萊島住的兩年和在靈劍山修習的五年中,都時刻與他朝夕相處,他對自己也是關懷備至,雖說分開的這一個月中,池慕蝶每天都在想著如何應對突發狀況,根本無暇去想其他事物,如今正面臨最後一戰的戰前休息時期,又忽然想起了歸海時若,這才稍微察覺到心中的那份懵懂的思念之情,不禁一時間在心裡如小鹿亂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