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一會,書閣裡並沒有回應,想著鬼大爺已經休息了吧。
我從書閣裡下來,肚子有些餓了,自己煮好米飯,把昨天的菜暖了一下,填飽肚子後,就去找玉音子前輩。現在已經是傍晚,天馬上就黑了,按照玉音子前輩的推測,鬼嬰馬上會醒過來的。
屋內燈火通明,炭火燒掉很旺,水壺裡的水已經燒得直冒熱氣,蓋子也不由地跳動起來。玉音子站在鬼嬰身邊,全神貫注地看著鬼嬰,時不時抬頭了看著窗戶,臉上有些擔憂。
看著玉音子擔憂的神情,我也站在一邊等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手心都是汗水,把火爐上的水壺拿下來。紙蠱靈幻化出身影,問道:“蕭康,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啊,這天都已經黑了!”
我小聲說道:“你小點聲,不要吵,耐心地等著吧!”
床上裹成粽子的白月明,筆挺地躺著,沒有一點動靜。玉音子前輩甚是著急,道:“你要是還不醒來,怕是真不醒來了……你快點醒來,蟲王都死了,你不給他報仇嗎?你還要睡多久?”
玉音子前輩的聲音很大,我耳朵也震得痛,只能用雙手捂住。白月明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跟著就是咳嗽起來,最終緩緩睜開了眼睛。
玉音子鬆開了一口氣,道:“好了,他挺過來了。死不了的,蕭康,你喂他喝點水。過一會再喂點稀飯吃。只要醒過來就好辦了。畢竟是鬼影,生命力很常人要強,傷口痊癒的度也會快很多的。”
我忙倒了一碗水,扶起了白月明,小心地餵給他喝。白月明嘴唇乾裂,喝過水後,方才好了一些,說話的聲音很小:“蕭康,人傑哪裡去了啊?”
我沒有告訴白月明真相,而是說道:“胖子叔剛才出門去了,可能是去找幾個幫手。大叔,你身體還好嗎?”
白月明又咳嗽了起來,道:“沒事,我以前受的傷比這還要重。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臉色纏著白布,看不清楚表情,但雙眼比昨晚來的時候,有神采多了。
白月明又道:“蕭康,我路上耽誤了點事情。沒有馬上去大幕山下蕭家鎮。等我趕去的時候,打聽到你家的地址。可是等我去的時候,那裡已經燒成了廢墟……我四處打聽過,說有一天你家裡遭了大火。你父母本不住在大幕山下蕭家鎮,是後來才搬到那裡去……咳咳……可能是躲避仇家,但是最後仇家還是找上門了!”
我點點頭,說道:“胖子叔都跟我說。大叔,多謝你替我送信。我很感謝你。你有沒有打聽到,我阿爸和阿媽去了哪裡了呢……”
白月明把一碗水都喝完了,搖頭說:“那晚上的大火燒得很快。等到大火撲滅的時候,你阿爸和阿媽都不見了。在廢墟之中,也沒有找到你爸媽的屍,這說明你阿爸和阿媽還活著。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我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我阿爸是很厲害的人,是不會被大火燒死的,現在終於可以證實了。白月明所打聽到的訊息,都是從鄰居家打聽加自己分析的,再問下去已經沒有必要。
我道:“那就好,只要我阿爸和阿媽還活著。那我就不用擔心,以後一定會相遇的。對了,你出去找蟲王的,到底怎麼樣了,你說蟲王大人已經離世了,是真的嗎?”
玉音子補充道:“是不是你親眼所見?”
白月明又顯得痛苦起來,道:“我離開了茶花峒之後,往東南那邊,先去找我的父親風水師蕭棋!順便看看蟲王在不在我父親那裡!”
我心中一動,風水師蕭棋,是白月明的父親,可白月明是姓白啊,看來這個蕭棋不是白月明的親身父親,而是把白月明養大的,但是鬼嬰對這位父親感情很深,所以急著去找蕭棋。
鬼大爺給我的那本《蟲經》,也是蕭棋默寫謄抄留在人世的。
我道:“這位風水大師蕭棋,是不是已經離世了?”白月明喊過“蟲王死了”“父親死了”,想來這位風水師蕭棋早已離開人世了吧。
白月明艱難地點點頭:“我去了好幾個地方找我父親,最後我才知道他在十幾年前,已經死了,好在大仇得報。只是……我隱居了幾十年,沒能在他膝下盡孝,實乃我一生的遺憾。他當初為了救我,幾度生死!”
白月明說著說著,淚水翻滾落下,看得出來,他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