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康,蕭康,那是夢,沒事的,沒事的……”我睜開眼睛,發現花雪抓住我的手,正柔聲地安慰我,臉上充滿了關懷之意。
“花雪,我夢到我阿爸出事了。”我哭著說。
花雪笑著說:“夢裡的事情都是相反的。你夢裡遇到的事情,在現實之中是不會發生,所以你把心放到肚子裡,你阿爸是不會出事的。”
我看著花雪:“是真的嗎?”
花雪說道:“是真的,書上這麼說的,所以放心啦,不會有事情的。生病的人是容易做噩夢的,其實不會發生壞事情的,你要相信我。”
我想了一會,覺得花雪說得有道理,便點點頭說:“謝謝你,花雪。”
花雪忽然意識到抓住我的手,忙把手放下來,我也意識到,再看她的時候,發現她的臉紅了不少。花雪忙說:“蕭康,你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喝。”
花雪慌手慌腳地跑了出去。
連著兩天我都高燒不退,喝了些草藥暫時性地退燒,可一到晚上,又燒得我腦袋發暈,四肢乏力,根本沒有力氣再站起來。
胖子叔愁眉苦臉,想了好幾個辦法,都沒能奏效。花雪說道:“大叔,如果再不能把燒退下去,咱們明天要去縣城醫院,找醫生開方子,不能耽誤大事。”
胖子叔想了想,說道:“是的,今晚再喝一副藥,明天早上還沒有效果的話,咱們就去醫院,好好地治病。”
我喝過草藥後,藥性上來後,便有了睏意,說:“胖子叔,花雪,我有些困了,先睡了,晚上我要是不舒服,我再叫你們。”
到了半夜時候,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窗外,發現月光明亮,圓圓地掛在天上,正是月圓之夜。我整個人清醒不少,腦袋也沒那麼暈乎乎的。
我忙把土卵拿出來,感到它的縫隙越來越大,隨時都有可能破殼而出,感覺整個房間都有一股通透清涼的感覺。
我心中一喜,土卵蟲的機緣到了,看來今晚就要破殼而出。我忙翻身起床,想著和花雪之間的約定,就敲響她的房門。
花雪開門後,見我站在門口,格外地詫異:“你好了?”
我道:“我半夜忽然睜開了眼睛,腦袋也沒有那麼暈了。你快看土卵蟲,它好像要破殼了。我特意過來叫你看一看的。”
花雪睫毛忽閃忽閃地眨動,不由地叫道:“是真的,看來今晚月圓之夜,就是土卵蟲的機緣。走,我們去寨子外面……外面空氣好,也安靜一下,土卵蟲出來會快一些的。”
我們兩人從寨子裡出來,我發燒了幾天,雖然現在退燒了,可氣力還沒有完全恢復,走得並不快。我一路都用雙手託著土卵蟲,走在月光下,到了溪水邊,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花雪把帶出來的厚衣服蓋在我身上。
我們二人聚精會神地等待著,慢慢地感受那土卵蟲破殼而出的過程。就在土卵蟲裂縫出,有一些輕如薄霧的霧氣從裡面散出來,好似飄動的月光,格外地清涼。
花雪小聲說道:“我知道你的燒是怎麼退的,是土卵散出來的霧氣,它很養人,它幫你退燒的。”
咔咔咔!聲音越來越頻繁,裂開的縫隙也越來越大。縫隙之中散出來的白霧也越來越多。我雙手碰在土卵蟲,漸漸地感覺到那霧氣纏繞在我手臂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我小聲問道:“你說裡面的土卵蟲會是什麼樣子,我現在好緊張,像看著自己孩子出世一樣。”
我每天晚上把土卵蟲拿出來,天亮又收起來,終於等到這個時刻,自然是很激動。
花雪白了我一眼,說道:“你的孩子出世?你在逗我嗎?你自己都是個孩子,有沒有當過爸爸,說這種鬼話。”
我自己笑了起來,忙解釋說:“是我自己太緊張了。”
又聽到了土卵的咔咔聲,終於,土卵表層的縫隙已經完全裂開,月光可以通透地照進去。我和花雪同時看了過去,就看到那土卵裡有一隻溜溜轉動的眼珠子,很小的眼珠子,正看著我們。
是一隻全身幾乎透明的蟲子,個頭不大,有點像剛剛長大的蠶寶寶,還有一雙綠色的觸角,看起來非常地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