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骷髏人手上的動作很快，我沒來得及躲閃，腦袋被敲了好幾下。
我做了個鬼臉：“先生，我會很勤奮的，也懂得下苦功夫的，你放心吧，我要做天才中的天才，把十年時間縮減為五年。”
黑骷髏人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孩子，真會說大話。你接著感應罐子裡的蠱蟲，要先慢慢地感知油紙散發出來的氣息。這氣息很微弱，要耐下心來，不要急躁。”
我按照黑骷髏人所說，重新感應罐子裡的蠱蟲，就在我耐心快要磨掉的時候。我覺察到第二個罐子的氣息了，是一種類似白色的氣息，很微弱，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就注意不到。
那股白氣落在手掌上，有輕微的灼痛感，有時又像一根銀針刺痛著。我高興地指著罐子說道：“我看到白色的氣息，很微弱。”
黑骷髏人走了過來，咚地一下敲在我腦袋上，很嚴厲地喝道：“你再仔細看看。”他這一敲，我有沒有躲過，只要硬著頭皮接著觀察。
洞穴裡的油燈光線暗淡，我仔仔細細看了好久，這才有了一些收穫：“原來不是白色，而是銀色的，在光線下，不易分辨。”
黑骷髏人又問：“那你能感應出裡面是什麼蠱蟲嗎？把耳朵趴在油紙上，慢慢聽，記住它的發出聲音的狀態，頻率，都要記下來。”
我不知道黑骷髏人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只好按照他的吩咐，把耳朵貼在油紙上，閉上眼睛，靜靜地感知罐內的世界，可除了寂靜，什麼都沒有。
過了好久好久，我都沒能聽到裡面的動靜，就像一灘死水一樣，沒有半點微瀾。
我只有再問黑骷髏人：“先生，我一無所獲，您為什麼要讓我觀察它們的氣息和聽它們的聲音呢？”
黑骷髏人反問道：“你在懷疑我的水平？”
我忙搖頭：“沒有。”
黑骷髏人道：“那就不要問，什麼時候聽出了銀色氣息是由什麼蠱蟲散發出來的，什麼時候再吃飯。別跟我賣萌，要學我殺人的蠱術，就要走這第一步。”
我初學蠱術就遭受了重大挫折，心中清楚黑骷髏人的性情，我聽不出個所以然，絕對不能吃東西的。可這罐子除了這微弱的氣息，哪裡還有什麼動靜啊。
我只有再聽，因為保持同一個姿勢，半邊身子都麻了，肚子更是餓的咕咕叫。蕭風站在一邊看著，有些著急，幾次想上前幫忙，可畏懼黑骷髏人，沒有上前。
我有幾次開口問黑骷髏人，見他的神態，也只有作罷。黑骷髏人在一邊踱步，冷哼兩句：“還說自己是天才中的天才，五年就要精通蠍子……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又羞又惱，可這話偏偏是骷髏人說的，也只有忍著受著，汗水從臉頰上滾落下來，落在油紙上。我決定把罐子抱起來，用來搖一搖，裡面有蠱蟲，它總得動彈活躍吧。
我搖晃了兩下後，耳朵貼在上面聽著，一直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告訴自己不要慌，在經過漫長的十幾秒後，我終於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是溜溜爬動的聲音，很微弱幾乎沒有動靜，好在這個細微的聲音，進入了我的耳朵裡。
我把罐子放了下來：“先生，是蛇溜動的聲音，裡面是一隻蛇蠱。”至於是什麼蛇蠱，我就說不上了。
黑骷髏人把烤好的半條兔腿丟給我，讚許地說：“不錯，只花了幾個小時，就看到銀蛇蠱的氣息和聽出銀蛇蠱的動靜，犒勞你一條兔腿！”
我早已飢腸轆轆，眨眼功夫就吃掉兔腿，擦掉嘴角的油膩：“先生，您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要讓我聽蠱嗎？”
黑骷髏人笑道：“高明的蠱師，與對方打個照面，就可以知道對方所帶的蠱蟲，是因為他可以覺察蠱蟲散發出的微弱氣息，還有蠱蟲輕微的動作。”
我恍然大悟，原來黑骷髏人是讓我瞭解每一隻蠱蟲，包括它們散發出來的氣味和氣息，它們動作的頻率和規律，以後遇到厲害的蠱師，沒動手之前，就可知曉對方所用何種蠱蟲。這樣至少不會處於劣勢。
黑骷髏人接著道：“欲學殺人的蠱術，必須掌握每一隻蠱蟲的特性，這樣才能無往而不勝。好了，你接著去聽吧。聽好了就記下來，明天再告訴我，我要打坐入定了。”
黑骷髏人盤坐在蒲團上，很快就傳出了微弱的呼吸聲，一吐一吸，呼吸很有規律。蕭風也跟著一起站著，漸漸地隨著黑骷髏人的呼吸，也開始一吐一吸。
聽出了銀蛇蠱後，我有了些經驗，再次感受每一隻蠱蟲的特徵，最後依次聽出，有蜈蚣蠱，還有蠍子蠱，還有螳螂蠱，以及一些我不知道名字，但我能聽到它們動作的細微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