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枝紫毫不是凡品:紫毫乃是江南石上的老兔食竹飲泉而生之紫毫,宣城中人用山兔背上一小部分的黑針尖毛採而為筆,毫雖輕,功卻重。
這個山兔,背上除了黑針毛之外,還有一種花尖,卻遠遜於紫毫,紫毫得之不易,很是罕見,就連宮中也不過只得了幾枝,真真是“千萬毛中揀一毫”...
這枝曾被林宇澤珍之重之的紫毫筆卻是林宇恆所贈,林暖暖猶記得七年前林宇澤收到此筆時欣喜若狂、愛若珍寶的樣子,
因著看重,得了此筆的林宇澤是愛不釋手,把|玩在三,終究是捨不得兄長的一份心意,只是偶爾用之,卻是閒來賞玩居多。
如今想想,可真是有些譏諷,估計七年前,林宇恆虛情假意地給林宇澤送來紫毫時,暗中卻在費盡心思地盤算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她們一家三口吧.....
林暖暖看著這紫毫只是覺得心涼,她不由又看了眼一臉鬱色的林宇澤,知道他此時,心境只會比自己更差..
等等!
林暖暖總覺得自己像是錯過了什麼.....
“神不知,鬼不覺.....”
“給我。”
眼看著小丫鬟收拾了東西正要出去,林暖暖靈光一閃,忙叫住了她,指著一堆東西中的毛筆:
“這個留下。”
林宇澤一愣,就見自己閨女方才看那紫毫筆還是一臉嫌惡地樣子,此時卻是拿了在手反覆檢視著。
“暖暖,咱們還是扔了吧,你若愛此物,往後爹爹再給你尋訪就是,紫毫雖珍,卻也不是尋不到的。”
林宇澤以為,自家閨女小時喜愛好物的毛病又犯了。
若說他方才還有一絲心疼,此時看著卻只覺得厭惡,由物及人,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
“不是的爹爹,”
林暖暖擺了擺手,有些話,此時也說不清楚。
她仔細地端詳著這枝紫毫希望能從中看出些許端倪來。
“怎麼了?”
林宇澤看出了她的不對,也跟著看過來。
蕭逸看出了些許端倪,
“紫毫有問題?”
林暖暖看了眼小丫鬟,
“你先下去吧。”
待小丫鬟下去,蕭逸快走幾步,將房門關起。
就見林暖暖已然拿過紫毫筆放入墨中,讓它吃透了墨汁,後又將筆放置於綠釉筆舔上,靜置了片刻。
林宇澤和蕭逸也不多說,俱都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二人雖不解其義,但知她此舉必有玄機。
眼看著筆舔裡的墨越發多了,林暖暖看了眼蕭逸:
“蕭大哥,我從前送你的銀針可還在?”
蕭逸點了點頭,忙從荷包裡拿出一根小指粗細的銀針來,
林暖暖心中一喜,忙看向蕭逸:
“你還帶在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