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只是與地面輕微的摩擦聲。牢門的鎖鏈被開啟,聲音在空寂的房間中冰冷刺耳。慕雲澄低著的頭未曾抬起,因為他知道自己周圍只有漫無邊際的黑暗。
眼睛上的東西突然被人摘去,眼前這才逐漸清晰起來。
昏暗的牢房內只有微弱燭火跳動,貪婪的影子被逐漸拉長,其毛糙的形狀更是如張牙舞爪的魔鬼,這令慕雲澄感到些許的不安。
“抬起頭來。”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不怒自威更兼有幾許王者的霸氣。
慕雲澄漸漸把頭抬起,眼前的竟是草精一族的族長,大荒草帝草無垠。
他略顯輕鬆的吐了口氣,嘴角揚起笑意:“原來是你,看來我又死不掉了。”
“為何?”透過面具,清晰可見草無垠那一雙漆黑如墨玉般的雙眼。
“你是為《陰木經》來的,既然肯救我,在沒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之前,你就不會殺我。”慕雲澄微微眨動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上沾染了血腥的灰塵。
草無垠聽罷哈哈大笑,旋即拿起一旁的利刃插進慕雲澄的腳背,笑聲頓時戛然而止。
“你很聰明,不枉我開口求天星公留你一命。不過我可不是陸嘯,我沒那麼多的耐心陪你玩,我只是讓你知道,在我的手裡,活著有時候比死更痛苦。”他說罷將匕首扭動,血便從腳背翻湧了出來。縱然是英雄好漢,這一下也足以喊出聲來。
慕雲澄的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下來,就見他張開嘴,急促的呼吸著。死死摳進地面的腳趾也如神經般頻繁的跳動著。
而他的另一隻腳被鐵片固定在地面,兩隻手也被鐵片固定在鐵質的刑具上。鐵片上均留有一指寬的孔洞,與他腳下散落的帶血的鐵釘粗細一致。
“現在可以說了吧。”草無垠將手從匕首上拿開,面具上的那個帝字此刻在慕雲澄的眼裡便就是一個魔字。
慕雲澄咬緊牙關,冰冷的地面透過腳掌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一句話也不說,此刻的沉默代表著無聲的拒絕。
草無垠拾起地上的鐵釘,毫不遲疑的釘進慕雲澄的手背。
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脹滿手臂,繼而蔓延全身。
饒是他再怎麼堅持,也不禁被這疼痛刺激的喊出聲來。
草無垠絲毫不理會慕雲澄的痛苦,又將兩枚冰冷的鐵釘殘忍釘進慕雲澄的手腳。
暗無天日的地牢內接連傳出慘叫聲,淒涼無助,撕心裂肺……
……
血順著座椅滑落下去,卻似被吞沒一般,落地無聲。
慕雲澄望著手背上的釘子,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伴隨著微弱的呼吸,他的雙腿時有抽搐一下,便似挑錯了哪根神經一般,不受人為控制便自發動了起來。
草無垠用腳踩在慕雲澄的腳背上,剛剛癒合的傷口又翻湧出鮮血來,他唇色蒼白,已經無力嘶喊,便只能仰面長長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你還挺堅強。”草無垠加重腳上的力道,慕雲澄的腿不住的抖動,牙齒緊緊合在一處,發出咯吱的磨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