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步紅蟾以銀針刺激過的慕雲澄,內心的掙扎更為激烈。
他平生唯一自詡自傲的便就是為人行事所遵循的君子之風——克己。即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端肅瀟灑,不失本分。可不知為什麼,有些變態總會找上自己。
“公子,差不多了,我要開始了。”他的言語此刻就如同惡魔汙穢的契約,深深印刻在慕雲澄的心頭,揮之不去。
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信念的全部此刻都被人握在掌心,他稍一用力,自己身體中大半的力氣便瞬間被汲取去,而靈魂也會被殘忍的從中抽掉,最終只能是剩下一副無魂無魄的空殼子。
他的不甘心頓時化為滔天憤怒,身體周圍開始散發出淡紅色的氣息,那氣息愈來愈強,突然化作熊熊赤火噴湧出來。
步紅蟾被他嚇了一跳,忙咬破食指在他胸口劃了一圈,並將另一隻手掌按在他胸口的血圈上,默唸咒語。這血圈竟散發出幽幽光芒,緩緩將慕雲澄體內燃起的火焰壓了下去。這種以血為媒結成禁陣的,我們大都稱之為血禁之術,血禁妖邪,大都是魔教中人才會運用的法術,為正派人士所不齒。
而步紅蟾此刻用血禁之術束縛住慕雲澄體內的神炎真氣,當真是令他一點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若有神仙相助?真是異想天開。
慕雲澄苦笑一聲,為自己的天真。因為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
上天只願意幫助自救的人。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廊內傳來。
步紅蟾雙眉一皺,怒喝道:“不是不讓你們靠近嗎?”
“是教主有事找您。”那人聲音低沉,話語卻不似腳步那般急躁。
步紅蟾攜了件外衣裹在身上,轉頭看向外面:“快說什麼事。”
那人顯是星海教教眾的裝束,但卻並不本分。
他吱嘎推開關押慕雲澄牢房的鐵門,竟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
“放肆,我讓你進來了嗎?有事給我在外面說,滾出去!”步紅蟾大喝一聲,卻見那人一個箭步已至跟前,還未及反應,那人雙掌齊出,三柄泛著藍芒的氣劍呼嘯而出,正中步紅蟾胸口。
三劍穿過他身體擊在後面的石壁上,破出三道細長豁口。
有光自其中照射進來,自由的世界與這地獄般的牢房僅僅是一牆之隔。
步紅蟾雖然受傷,但絕非等閒,就見他倒飛出去,雙腳踏在石壁上稍一借力,便又雙掌齊出朝這人打來。
他掌心赤紅如血,任誰也看得出他這一掌蘊藏劇毒,可謂善者不來。
可那人亦是雙掌齊出,硬碰他這一記。二人四掌對在一處,冰藍霜氣與赤紅毒火相互纏綿,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但步紅蟾有傷在身,後續乏力,交手片刻後,只覺大半隻手掌都已被寒氣凍住,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