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筍樓,樂竹府乃至中州都十分有名的酒樓。本是寶塔規格,但為體現出地方之特色,故修築之時,有意將其建成上窄下寬的竹筍狀。共有一十六層,層層金碧輝煌。其地上石板星光熠熠,俱是瑪瑙翡翠點綴;牆上所掛畫框玩件,均為犀角象牙雕成。銀匙玉碗數之不盡,美女琴瑟日日笙歌。
金筍樓內所用、所擺俱是價值連城。奇珍異寶,鎏金嵌玉,當真是奢靡至極。
因其形狀酷似竹之幼芽,內設又十分尊貴奢華,是以命名為金筍樓。
非王室公侯,鉅商富賈,世家名門者不得入內。
就連慕雲澄也沒進過這樣窮奢極靡的酒樓。
酒宴設在十六層,光是上樓便將慕雲澄累個半死。
頂層之上視野無比開闊,遠遠望去天地兩色,一清一濁恰似涇渭分明。
偌大的樂竹府也就在眼下,雲淡風輕。
長桌上乾果蜜餞,醬燒湯茗早已擺好,光前菜便有二十四品之多。
艾御禮坐在對面主位,拄著頭望向剛上來的慕雲澄,似在打量,又像是在挑釁。
行至前來,艾御禮也不起身,僅下頜一抬,示意慕雲澄坐在對面。
慕雲澄客位落座,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竟也不行禮。
艾御禮見他無禮卻不生氣,兩旁有侍從為二人將酒斟滿,就見艾御禮單手舉杯,露出微笑道:“慕公子,請。”
慕雲澄出於禮貌,雙手捧杯也是露出笑容道:“多謝艾兄宴請。”
話音剛落,兩側舞姬紛紛湧出,鼓瑟齊鳴,演奏一曲《雲門》。
艾御禮目不斜視,即便是滿飲杯中酒雙眼也只是一味盯在慕雲澄身上。
慕雲澄被他這樣看著,明顯表露出有些坐立不安。
突然,艾御禮站起身,走出自己座位,緩緩繞到慕雲澄身後。
慕雲澄也欲起身,卻被他從後按下。
他將頭從慕雲澄頸側探出,輕輕嗅了嗅,看著慕雲澄微微咽動的喉結滿意道:“放眼樂竹府,也挑不出似慕公子你這般英俊的人。”
慕雲澄聞言有意避開他,遂側過身,與他四目交視道:“雲澄自知平凡,艾兄過譽了。”而此番慕雲澄才得以看清艾御禮相貌,清瘦的臉龐,幽黑的雙瞳,淡紅的雙唇卻總是劃出一絲邪邪淺笑。若非左眉與唇上一顆黑痣,確也是俊逸非凡。
“我何時誇讚你了?實話實說而已。”他竟命人搬來座椅,靠在慕雲澄身邊坐下。
慕雲澄有些不適應,忙將座椅向外挪動,卻發現這客位座椅是釘死的。
“敢問慕公子年方几何?”他見慕雲澄有意避開,竟愈發來了興趣,湊上前問道。
“虛度年華十九。”慕雲澄尷尬一笑,出於本能拱手答道。
“哦?你竟還比我長上一歲,該我叫你兄長才對。”他說著,手又移了上來,摸在慕雲澄腿上。
慕雲澄暗道不好,這艾御禮分明是有特殊癖好!
原本在自己的觀念裡,交往中除了異性之間會有所顧忌外,在同為男人的接觸中並不會有太多的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