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澄抬眼望去,一個身著青色拖地長袍的少年,正在玩味地端詳著自己。
“你就是千機山吧,果然看上去很年輕。”不想這千機山竟是一個少年模樣,膚質嫩滑毫無褶皺,除了兩道臥蠶白眉外,再看不出一點老態。
雖說在見到千機山之前,聽狐一智與青木的對話,此人該是年歲很大了。但慕雲澄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卻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這令千機山很是驚訝。
“老夫今年八百五十歲,凡是第一次見到我模樣的人,沒有不犯疑或是震驚的。我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定力這般了得?”他說罷掃了一眼狐一智,就連這位號稱六壬山第一智者的人,第一次見到自己時也是犯了遲疑。
“因為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時,突然想明白了一件困擾了我許久的事情。不驚訝很正常,因為我本不是一個喜歡驚訝的人。”這話是真是假暫且不論,單說慕雲澄所指明白的事,便就是兩次在萬分危難關頭,救下自己等人性命的白衣少年。他其實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什麼天才少年,而是也有和千機山一樣能返老還童的本領。
聽完慕雲澄所說,千機山的臉上剛浮現出一絲驚喜,隨即又立馬繃緊表情,怒斥狐一智道:“我不是讓你帶個死人上來嗎?怎麼,還需我親自動手?”
“你不必難為他,是我有話和你說。”慕雲澄挺了挺身子,朝他倔強說道。
千機山轉而看向慕雲澄,好奇道:“你有什麼話要和我說?”
“你既然想要個死人,那我且問你,死人算不算是人。”慕雲澄這話當真出乎千機山的意料,便見他兩眼一翻,略有遲疑道:“死人……死人當然也是人。”
“那既然死人是人,活人也是人,人和人沒什麼不同,這活人與死人又有什麼不同呢?”慕雲澄無限精明,一席話當真讓千機山無言以對。
旁邊的狐一智見慕雲澄口齒伶俐,站在一旁也是輕捋長髯暗暗贊他能言善辯。
“你小子跟我偷換概念,死人雖說是人,但也是另一種狀態下的人。我要的就是這種狀態的人!”千機山說此話時就要抬掌朝慕雲澄頭頂打下。
可見慕雲澄毫不退縮,他卻將手臂收回,嘿然一笑道:“好小子,你竟不怕死嗎?”
“怕死就不死了嗎?我不怕死,但是不甘願就這樣死。”慕雲澄早已看出他不會殺自己,理直氣壯不敢說,卻也是應對自如。
“好,好。”千機山衝慕雲澄連道了兩聲好,又轉過身看向狐一智問道:“他就是你帶來我和換伏魔鼎的人嗎?”
“不錯,正是此人。”狐一智點首答道。
千機山抿嘴不語,幾近譏笑般搖了搖頭道:“老狐狸,你也太小瞧了老夫的頭腦,伏魔鼎非中州十二奇不換,你拿這麼個油嘴滑舌的臭小子和我換,不是唬我?”
狐一智也是大笑數聲道:“你若知道他本領,便會求我和你換了。”說罷,他抽出身後牆壁上的長劍,朝慕雲澄胸口疾刺而來。
他這一舉動甚是突然,任誰也沒想到他竟是這般意圖。
慕雲澄雙手被緊緊綁縛,眼睜睜看著長劍沒入自己胸膛,時間彷彿瞬間停止在這一刻,狐一智這一刺倒是精準,長劍正插入慕雲澄胸口左二寸之處,命門所在,心脈受損!
“你這是什麼意思?”直直看著慕雲澄迷茫躺倒下去的身形,就連千機山也是不解狐一智的做法?
“怎麼可能?”望著自己手中滴血的長劍,狐一智口中喃喃道:“兵主血裔不是百刃不侵嗎?怎麼可能會死於金戈利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