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艾府送來的書信,慕雲澄竟然有些為難。
信上是說為感謝慕雲澄出手救了艾御禮,遂在艾府內擺下酒宴,一定要好好款待慕雲澄並表達深深的謝意。
慕雲澄用手摸了摸頭頂的大包,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副模樣,我才不去。”
可葉飛羽卻是湊上前來,表現出一副十分期待的樣子:“人家好心好意招待你,你完全沒有理由不去。正巧水謠和我都想去拜見一下艾建章老前輩,這次赴宴咱們三個便一道去吧。”
雖說信上沒有指明慕雲澄可不可以帶其他人,但是就這樣平白帶著兩個人去,總是不好看。
“這……恐怕不好吧。水謠不是還罵過人家嗎?”慕雲澄低眉暗忖。楚水謠見他為難,遂轉頭與葉飛羽道:“他既不願帶你我前去,便讓他一個人去吧。明日你我再以楚葉兩家名義,備禮去府上拜謁。”
慕雲澄聽她如此說,連忙擺手道:“那多麻煩,還是今晚同我一起去艾府赴宴吧!”
聽他如此說,楚水謠與葉飛羽對視一眼,隨即出奇一致的衝慕雲澄搖了搖頭,甚是無奈。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散盡,方才還披著絳色彩霞,如巨魚翻滾著金鱗的晚空,只在轉瞬之間便悄然黯淡了下來。
許是今日的夕陽太過於美豔,連夜空都沉醉其中。縱然夕陽與彩霞早已隱褪多時,夜色還是稍帶著那麼一點酡紅,分外撩人。
已是掌燈時分,慕雲澄三人準時來到艾府。
但見院牆周圍燈火通明,高大的白牆上覆滿黑瓦,波浪也似或高或低起起伏伏。
正中朱漆大門虛掩著,有琴音喝著曲聲隱約傳來,門上黑色巨匾隱約得見“艾府”兩個大字。
繞過門壁,眼前景色豁然開朗,偌大的庭院正對前廳,拱門石廊通往兩側廂房、耳房,四通八達,寬敞大氣。
庭院兩旁遍種雅竹,其中鳳尾、佛肚已屬罕見,更有龍鱗、琴絲、湘妃等珍奇隱蔽其中,可見艾府不僅僅是以竹做飾,更像是以竹為艾府標誌。
“淚竹痕鮮,佩蘭香老,幾許傷春春晚。記小江、風月佳時,屢約非煙遊伴。青翰棹艤,白蘋洲畔。盡目臨皋飛觀。不解寄、一字相思,幸有歸來雙燕。”
這斑竹青秀婀娜,枝幹上生有花斑,酷似淚痕。而其中更有一些斑痕呈血紅色的珍品,才被稱為湘妃竹。相傳是娥皇和女英的血淚灑在了竹山上,這才使得竹竿上呈現出點點血色淚痕。
慕雲澄正望著竹林發呆,突然背脊被人猛推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卻發現艾御義、艾御禮,正同一位老者躬身給自己行禮。
“啊,老先生快快請起,這可折煞晚輩了。”慕雲澄驚慌失措,忙將那老者扶起。但看他身形瘦小,腰間佩帶一隻竹笛。慈眉善目,鬚髮已是斑白。想必就是艾御禮及艾御義的父親,無心劍主艾建章。
艾御禮從旁怯怯望著慕雲澄,全不似早晨那般飛揚跋扈。
“快請恩公入座。”艾建章一拂艾御禮,讓他迎三人入座。
慕雲澄連忙將楚水謠挽過,先是介紹給大家道:“這位是當今楚劍聖的孫女,楚水謠楚姑娘。”
“哦?”艾建章聽罷顯是吃了不小的驚,其餘人目光亦是上下游走在楚水謠身上,但見她清翟卓絕,貌美無雙,就連艾建章也不得不感嘆說道:“楚劍聖的孫女,果是婉約清麗,不同凡響!今日有幸得見,必使我全府上下蓬蓽生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