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慕芝蘭與葉藏龍將赤煉星羅用白布裹好,小心裝入木匣之中。
合上木匣,慕芝蘭竟露出久違的微笑道:“王朝找尋此劍已經許多時日了,我打算派人將此劍送回皇城。”
“好,就以這幾個孩子的名義上報吧,畢竟這天大的功勞都是他們的。”葉藏龍同意慕芝蘭將赤煉星羅送回皇城,並提議以慕雲澄與葉飛羽他們的名字來領取功勞。
“這是自然,我本以為雲澄他們只是來玩,不想他們幾個竟誤打誤撞,破壞了星海教吞併巴蜀的計劃且保衛了江州城。當真是出乎我意料啊!”慕芝蘭說這話時下頜微抬,雙眼眯起且用手捋順長鬚,這竟是他頭一次因慕雲澄感到自豪。
葉藏龍聞言哈哈一笑道:“雲澄這孩子我早就看好,他的資質可不亞於你和大哥。假以時日,定是能抗起慕家劍術之大旗。”
慕芝蘭聽他這麼說更覺得意,並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讓慕雲澄繼承慕家劍法,他是有多希望慕家劍法能在慕雲澄手中發揚光大。
且說慕雲澄本想去追楚水謠,但看她沒有等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去自討沒趣,轉了方向,直朝陸嘯所在的營帳走來。
帳門口正逢著慕棠棠端了一碗肉湯送來,慕雲澄急忙攔下,從她手中接過肉湯,欲親自送給陸嘯。
“笑笑,你看我給你端什麼來了?”他前腳還沒邁進營帳,高興的聲音卻已經傳入帳中。
可並沒有人回應自己。
掀開帳簾,裡面竟是空無一人!
慕雲澄見此有些蒙了,盛湯的碗自手上滑落,摔了個粉碎。床上是一封疊好的信,上面還留有一根玉簪。
他手忙腳亂的將信展開,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陸嘯的筆跡。
“慕大哥,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在桃陵時,我不曾想過會來江州與你相見。在江州與你相見時,我又不曾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我不該對你隱瞞身份,或許我們的相識本就是錯誤的。你與父親的敵對,於我來說便就是一場註定了的悲劇,強留在你身邊想來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如今父親死了,我不怪你們,只怨他自己殺戮過多,罪孽深重。
我曾真的有想過與你一起闖蕩江湖,但此時看來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你不必費心找我,或許我只是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自己煩亂如麻的思緒捋清。等我何時想明白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你我定還是有機會見面的。”
“笑笑……”慕雲澄將信捏在手中,轉身朝帳外奔去。
他出門見人便問,可誰都沒注意到陸嘯究竟去了哪裡。倒是馬棚的福兒見了陸嘯來提馬,與慕雲澄實說是朝西邊走了。
慕雲澄聽他所言,便好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也挑了匹馬,往西面策馬追去。
雖是戰勝了星海教,但江州城已不復往日繁榮。沿岸大街上幾乎不見行人,楚水謠獨自一人坐在江岸,望著平靜的江面發呆。天空的烏雲久久未散,背後的陽光卻是已然按耐不住,偷偷在其周圍繡了一圈淡金。
時而江面波動幾下,便將那水中的烏雲同金光一同弄碎,然後揉在一起,變成閃爍明亮,魅力無窮的星光。
“你們欲何時啟程前往永珍山?”竟是莫弈月悄悄繞過她,在旁邊坐下。
見是莫弈月,楚水謠衝他點了點頭,隨即答道:“就這兩天吧,雖說江州城百廢待興,但我們在這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索性就此離去,也省日久生情,割捨不下。”
她這話聽起來像是對事也像是對人。
莫弈月點頭笑了笑:“早些走也好,我也應該早些回遠廷去。”
“呃?難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去永珍山嗎,慕雲澄不是說他也要去天霄門的嗎?”楚水謠本以為莫弈月也會一道去天霄門,不想他竟要回遠廷山,這確實讓她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