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西門,果見一手執拂塵的老道士與一位頭戴斗笠的老翁等在那裡。
丁墨師拿出令牌交給二人,那老翁接過令牌,藉著月色細細看了遍,衝那老道士連連點頭道:“是嘍,咱們走!”
一陣清風驟起,那二人各自施展法術,飛騰而起。
丁墨師要照顧慕雲澄與楚水謠,遂御起畫卷,載上他二人飛至高空。
此時已是深夜,清涼的晚風令人頓生睏意。慕雲澄仰面倒在畫卷上,凝視上空的璀璨群星,但覺那些嵌在夜幕上的小星,忽明忽滅,燦爛無匹。而這種身心舒暢的感覺,當真是無以復加。
楚水謠則沒慕雲澄這般悠哉,她趴伏在畫卷邊緣,探頭向下望去。稀薄的雲霧下,是星海教綿延百里的營帳,星星點點的紅色火光與頭頂閃著冷光的寒星交相輝映。
忽地慕雲澄轉過頭望向楚水謠,眼眸中閃爍的光輝與天上的繁星無異。
“水謠姑娘,你是楚劍聖的孫女,他一定十分疼愛你吧?”
微風吹動楚水謠額前的長髮,她用手隨意捋了下發際,轉過頭看向慕雲澄:“你很無聊嗎?”
看來她對自己仍是十分的反感與厭棄。
“沒,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你一個女孩子也不愛呆在家裡。”慕雲澄聲音放低了許多,目光已經遊離到了自己身旁。
“女孩子怎麼了?”楚水謠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敏感,隨即坐起身直視慕雲澄:“你竟也和爺爺一樣,歧視女孩子。”
“不不不,我從沒歧視過女孩子。”慕雲澄也坐起身,連連擺手道:“我只是覺得女孩子舞刀弄劍,總在江湖上拋頭露面的不好。”他說這話時雙眼偷偷瞄在楚水謠臉上,那是一副極度憤怒的表情。
“你閉嘴,我不想聽到你說話。”楚水謠瞪了慕雲澄一眼,別過頭去。
“我……”慕雲澄嘆了口氣,慢慢將頭低了下去。
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自二人身旁傳來,竟是駕馭畫卷的丁墨師從旁聽到二人的談話,哈哈大笑起來。
“楚姑娘,慕公子就是想與你聊聊天,你又何必這般生氣。”丁墨師手捋長髯,雙眼卻是不曾斜視向旁邊。
“我爺爺對我怎樣,與他何干?我又憑什麼告訴他!”楚水謠憤憤不平,瞪嚮慕雲澄孩子氣道。
慕雲澄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眼中充滿疑惑。
“我們不是朋友嗎?”他說完左右各看了一眼,顯是坐立不安,臉上因尷尬已是通紅一片。
“我什麼時候和你做了朋友!”楚水謠雙眼瞪得溜圓,大感莫名其妙,說這話時明顯還處在氣頭上。
這話確實傷人,慕雲澄眼中神色黯然,十分難過道:“我救過你,你救過我,你我不是朋友是什麼?”
“……”
一陣莫名的失重感,慕雲澄身形一個不穩,好險一頭栽下去。
畫卷已然開始下降了。
下方漆黑一片,慕雲澄向下看去,根本瞧不出有山的樣子。
畫卷徐徐落下,最後懸停在地上半尺處。慕雲澄率先跳了下來,卻是安靜地立在一旁。
斗笠老翁與拂塵道士早已等在前面,不耐煩催促道:“快,幾哈過來呦,你這娃兒倒是慢的很。”
慕雲澄卻是悶悶不樂地蹲在一旁,聽他口音像是巴族或是蜀族人,並非王朝華夏一族。而這些年巴蜀歷經戰亂,各種族打亂洗牌,原居民數量銳減,所以有這樣口音的人不多了。他有些聽不懂老翁說的話,但也大概能猜出是催自己快些,可楚水謠與丁墨師此刻正在上面藉著月色,清點眾人所要用到的工具。
見慕雲澄不為所動,蹲在一旁呆呆的望著後面,那鍾姓老翁笑著問旁邊的連江道士:“這瓜娃子像不像劍尊慕楓痕。”
連江道士手中拂塵一甩,看向慕雲澄點頭:“像,簡直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