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澄同慕麒麟下了樓來,果然莫弈月正坐在樓下。
他神色略顯疲憊,想必是一夜未睡。
“你昨夜做什麼去了?這會才回來。”單從口氣上看,慕雲澄明顯有些不滿。
卻見莫弈月站起身,與他說道:“事不宜遲,你快隨我出城一趟。”
“出城?”慕雲澄十分不解,但看莫弈月神情,該不會是尋常之事。
見二人要走,慕棠棠卻是將他們攔住道:“你二人這些日子在做什麼?怎麼神神秘秘的?”
慕雲澄眉頭一皺,口中道是:“這你不用管,你只消照顧好麒麟和宋叔叔,就是最大功勞了。”
“你!我呸,你自己怎麼不留下照顧他們!”慕棠棠雙腮氣鼓鼓的像極了水蜜桃,小嘴撅起眉毛倒豎喊道。
慕雲澄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事你問弈月,看他是要帶你去,還是要帶我去。”
慕棠棠聞言轉而看向莫弈月,眼中流露出期待之色。
可莫弈月卻是安慰慕棠棠道:“棠棠,這事一時半會難以和你講清楚,你姑且先留在會館,若有用到你的地方,自會讓雲澄留下。”
慕雲澄得意片刻後,忽地反應過來,怒道:“好你個莫弈月,你意思可是用不到我時,便將我一腳踢開?”
“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快些同我出城去吧。”莫弈月一句岔開,催促慕雲澄快些出門。
二人隨即離了會館,朝北門走去。
這北門外地勢雖說開闊,但人煙稀少,一路走來,幾乎不見人影。
慕雲澄這一次顯得分外老實,只跟在莫弈月後面,一句也不多問。
莫弈月走在前面,忽地止住腳步,抬眼警惕地看向四周,隨後自一小坡跳下,這小坡說高不高,但人站在下面,從上面竟絲毫看不到。
慕雲澄好奇,也隨著跳了下去,卻猛然發現這坡下竟是一個小溝,雖說不是很深,卻也增加了跳下來的高度,慕雲澄這一跳,直把自己的雙腿震得麻了。
莫弈月轉身看向他,微微搖頭道:“我忘記提醒你這下面有淺溝了。”
“沒事。”慕雲澄勉強站起,竟見莫弈月正在把坡下一堆高大的雜草朝兩側撥開。
這雜草甚為茂密,可朝兩側撥開後,便可見到其後面的漆黑小洞。小洞不大,一人寬高,隱藏在雜草後面,不知情者很難發現。
此時的慕雲澄腹中堆滿了疑惑,正待開口,卻見莫弈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轉身先一步進入洞中。
慕雲澄不敢再問,便也隨他一起朝洞中走去。
洞內漆黑,莫弈月甩開火摺子,前方頓時明亮了起來。
洞口很狹窄,嶙峋的石壁刮在手臂上,分外的疼。再向裡面走些,情況便明顯好轉了許多。
兩側的石壁向外開大口展開,道路越發寬敞起來。
“昨夜,你我路過紅杏怡園時,都聽見了樓上的訓斥聲吧。”莫弈月聲音低柔,然洞內空曠,縱使如此輕聲,也有迴音往復。
“是了,那又有什麼?”慕雲澄仍是不解問道。
“我從那老鴇口中得到兩條訊息,一是有個叫張四的小痞最近賺了不少的錢;二是他所做的事情異常隱蔽,而在他看來又很偉大。
由此我好奇他所做之事到底為何?我便進入怡園,詢問了那名叫惜華的女子。從她口中得知了張四樣貌,那張四本是江州城裡的無賴,最近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筆財,並揚言要贖她出去。她與張四早先就有交情,所以此番張四說要贖她,她自是深信不疑的。
而且我還從她口中得知了,張四本人好賭,經常出沒各大賭坊,但總是輸多贏少。”
慕雲澄聽到這裡,便欲調侃莫弈月,只見他在後面呵呵小聲笑了一陣,又從後朝莫弈月耳邊吹氣道:“弈月你從人家姑娘口中套出了這麼多,昨晚想必是辛苦了。”
莫弈月知他話裡藏著刀劍,不欲與他就此展開,遂繼續自己的話題說道:“說來碰巧,昨夜我路過江州城最大的永樂坊時,見裡面有一人形態與惜華口中所說的張四無二。
看他樣子,精神百倍,我便猜測此人晝伏夜出,所做之事定不光彩。
那賭骰子無非是考驗眼耳功力,我便用你的錢自己買了個莊家,那群賭徒見我眼生,不想同我賭,但看我出手大方,也便試著同我玩上一玩,這張四也不例外。我依計將銀兩都輸給了他們,張四果然見好就收,欣然離開了賭坊。而我也由此跟上了他。”
“什麼!你把我之前給你的銀兩都輸了?”慕雲澄從後一把拽住莫弈月,眼中映著火摺子紅彤彤的光芒,卻是像極了怒火。
“你若不輸他,他如何能走?我又如何跟上他?”莫弈月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