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開車嗎?”張智宇任由他奪走槍,翻翻眼睛,苦笑著問。
“當然會。”遲宇陽踩了踩油門,“你叫什麼?”他終於反應過來。
“張智宇。”張智宇的回答很簡短。
“張智宇,張智宇......”遲宇陽重複了幾遍,想問問題卻止住了。他的手懸在方向盤上空,來回搖晃,看上去他在回憶如何駕駛汽車。
遲宇陽啟動了車子,緩緩地向前移動,在看到殘存的捲簾門時,他猶豫了一下,隨後一踩油門,徹底粉碎了它。
“等會,”張智宇想起一件自己必須做的事,“最近的一家藥店在哪?我得取些東西。”
“還有,”他補充道,“去好一點的。我需要高階藥品。”
遲宇陽轉進了一個偏僻的小道,以極高的速度,拐來拐去,抄近道去了這個街區的另一面。
當張智宇發現遠處朦朦朧朧的穿過雲層的摩天大樓距離兩人越來越近時,張大了嘴。
“你他媽在去哪?”張智宇轉過身,動作劇烈了一點。
“好一點的嗎!”遲宇陽察覺到了張智宇的不滿,他牢騷著,“開在垃圾中的藥店能有好的嗎?只有市區裡才會有。”
“也對。”張智宇隨即癱倒在座位上,“繼續吧。”
“我開了快一個小時,”遲宇陽吼道,“你他媽的對我態度好點,歐洲婊!”
“外國?”張智宇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外國人?哈哈哈!隨你便吧。”
他的話帶著滿滿的*味,“去你媽的道歉!”
遲宇陽沒有還嘴,張智宇可以感覺出他滿到溢位的怒氣,看到暗暗發力的手臂,聽到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甚至可以想到他準備用擺在一邊的*將張智宇連著那輛車炸爛。
“哼哼,”張智宇發出低沉的笑聲,顯得有些尷尬,“開心點,不要在意。”
市區已經近在眼前了,燒得焦黑的摩天大樓遮住了正午的陽光,黑暗中的垃圾在陰影中卻更為顯得清晰。兩人的小車駛到了歪歪扭扭小徑的盡頭,最後一排低矮的9層小樓與高達100多米的市區大樓連線在一起,在陽光照射下,製造出了詭異的光影效果。
“停下!”張智宇開啟了與遲宇陽的語音系統,“順便適應適應語音聊天。“
遲宇陽將車子停在了陰影處。張智宇將衝鋒步槍別在後背,端起了*炮,開啟車門。
“別出去,”張智宇對遲宇陽說道,“外邊有很多奇妙的怪物。”
“這大約要幾個小時,我會一直給你發訊號的。“最後,張智宇用語音系統對遲宇陽說道。
遲宇陽不可置信地盯著濺的到處都是的鮮血,沾滿腦組織的球棒,以及半個頭顱粉碎,血流如注,翻倒在地面的父親。
“天啊。”遲宇陽的球棒從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我都幹了什麼?“他的手不知應該放在何處,在胸前無力地晃動,抬起隨後放下,四肢不自覺地顫抖。
遲宇陽死力揮舞著球棒,五官扭曲一團。
父親早已停止了抽搐,靜靜地倒在由鮮血和組織組成的湖泊中,那張從未露出過笑容的狂暴的臉居然也露出病態的微笑,他長滿死皮的手浸泡在血泊中,被球棒擊碎的酒瓶早已滾到了遠處。
那是憤怒還是釋然。
父親憤怒地嘶吼,滑稽地舞動手臂試圖撥開球棒,嘗試恐嚇自己唯一的兒子。
遲宇陽不知道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他跪倒在父親破碎的屍體前,手指顫抖著滑過那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