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只是笑了笑,卻沒吭聲。
的確,當年前來介紹物件的人不可謂不多,即使知道自己離異帶孩子之後也沒有多少退縮的,當年那麼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挑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但為什麼沒有呢。
因為剛從虎穴中跳出來,看到類似的生物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再次迎頭上去。
這次又為什麼答應了,真是朋友要求逼不得已?好像不是,心裡好像不再那麼抗拒了,去嘗試一段新的感情,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
看到姜宛臉上淡淡的微笑,何西可算是明白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他一個做小輩的攔也攔不住,也沒什麼理由組織乾媽重新找到幸福。
但是,要是那男人讓他不滿意,那可別就怪他做那個狠心人了。
想到這些,何西雙手抱胸端端正正坐好了,“那我更要跟你過去了,如果連我這關都過不了,那乾媽你也就別考慮了吧。”
姜宛表情變得溫柔,笑盈盈地說:“那是當然呀,你不喜歡的話,我喜歡也沒用的呀。”相比於目前還未可知的愛情,當然是親情比較重要。
這句話裡的隱藏含義讓何西滿意得不得了,十分傲嬌地“哼哼”兩聲。
倆人先是去了美容院,何西臭不要臉地也跟著做了一次臉部護理,母子二人便容光煥發地一同去那赴約的地點。
到達目的地之後,那人好像第一眼便發現了姜宛,從座位上站起來衝她打招呼。
何西帶著十分挑剔的眼光看向那人,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不得不承認的是,有些中年男人的魅力實在是讓人嫉妒。
從何西的角度看來,明明是個大叔卻還保持著那麼標準的身材,一身衣冠禽獸標配的西裝,嘴角還帶著斯文敗類的微笑,特別是淺灰色的領帶,簡直是將悶騷發揮到了極致。
何西輕輕哼了一聲,絕不承認自己是嫉妒對方明明人到中年還能保持這麼好的氣質。
姜宛就沒她乾兒子想得那麼多,覺得順眼便也對人笑了笑,說:“你好,我是姜宛,身邊是我兒子何西,西西快叫……不好意思,請問怎麼稱呼?”
那人像是才回過神,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說:“鄙人顧望,照顧的顧,希望的望,小朋友叫我顧叔就好。”顧望笑著衝何西點了一下腦袋,目光又看向姜宛,說:“經常聽平偉提起過你,說你是他們事務所數一數二的才女和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姜宛笑容始終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麼情緒,“過譽了,方律師也經常說起過您,也是百聞不如一見。”
方平偉便是二人共同的朋友,也是這次會面的介紹人,更是全國享有盛名的專注於民事案件的律師。
顧望自然知道對方說的是客套話,但男人見到美人大抵都是開心的,他找服務生拿來了選單,笑道:“約得這麼早肯定還沒吃東西,先點些吃的吧,女士優先,你先看看選單。”
趁著姜宛點菜,何西便不老實了,他宛若一個專業查戶口的,問:“顧叔,您是做什麼職業的啊,能和鼎鼎有名的方律師做朋友,肯定不是一般人。”
顧望愣了一下,隨後笑笑:“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罷了,不瞞你們說,我也是因為幾年前的離婚官司才和平偉認識的,兩人當時比較投機,一來二去也就成了朋友,離婚後的這幾年我都全方面投入到工作中,並沒有發展任何其他的感情。”
何西沒想到自己一開口便把人情史挖出來了,也就不敢再亂開口,不過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可不會接觸到方平偉那樣的律師,看來還得繼續調查。
姜宛勾了幾個菜,把選單遞還回去,有些抱歉地開口:“不好意思啊,孩子好奇心重,他也不是故意打聽這些的。”
“沒關係,我是故意說出來,有長久接觸打算的話,這些還是早說清楚早好。”顧望這話說得坦誠,目的也表達得十分明確。
他對姜宛很滿意,無論是以往從好友方平偉那裡瞭解到的,還是今天所接觸到的,眼前的這個女人都能夠在瞬間鎖住他的目光。說得酸一點,縱使是快要過半百的人,卻還是嚐到了怦然心動的滋味。
姜宛笑著撩了下垂在耳邊的碎髮,道:“謝謝您的坦誠,怪不得方律師說,您是個不會隱瞞的人。”
她沒有正面回應顧望的話,兩個人還是初次見面,印象雖還不錯,但畢竟瞭解不深,也不是沒有長久接觸的可能,只是不想答應得太早,話不想說得太滿。
顧望收起剛才笑嘻嘻的模樣,嚴肅道:“我從沒想過對你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