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光景一逝而過,夜幕再次來臨,夜色之中的信宜大廈黯淡了燈光,一扇扇窗戶裡都沒有了大片大片的光影,唯有大廈的外層,那led燈還打的透亮,一串霓虹閃爍。而在那其中,還有零星的一抹燈光還亮起著。
公司的那一層辦公室裡邊,周蘇赫靜靜坐著。
“蘇赫少爺,德國那裡的回執下來了,對方聲稱還需要考慮。”江森回道。
周蘇赫默然頜首,他燃著一支菸抽著,手邊的檔案在過目完最後一行字後方下了,他不禁閉上了眼睛。
江森見他似乎很是疲累的樣子,不禁說道,“蘇赫少爺,時間不早了,您請早點回去休息。”
“阿森,今天星期幾了。”周蘇赫閉目問道。
江森報告,“回少爺的話,今天是週三。”
“週三。”周蘇赫應了一聲,他忽而說道,“現在你去訂機票,明天你出發去港城。回程票,訂兩張。”
江森領命,“是,少爺。”
……
週三夜晚的港城,原本躺在沙發上在看電視的宋七月,卻是突然忙碌起來。
楚煙蹙眉,她從浴室裡出來,就看見她在打包東西,她好奇問道,“你在做什麼?”
“沒看見呀,我在收拾東西啊。”宋七月回道。
楚煙看明白了,她靠著牆道,“你就算是要搬家,也不用連夜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你給趕出來的!”
“可不是你成天總是嫌棄我,這也煩那也煩的,我還是趕緊走吧,省的被掃地出門。”宋七月蹲下客廳裡,收拾著雜亂的東西。在楚煙這裡住了大半個月,來的時候不過是輕裝上陣,現在要走了,倒是一大堆的,衣服鞋子就擠了一個行李箱,更不要提還有那些雜誌書。
楚煙喊道,“你那些東西不要了?”
楚煙指的是另一間房間裡,她隨後丟進去的禮物,那是客戶慰勞她送的大禮。
“全給你啦,就當是我這半個月來蹭吃蹭喝。”宋七月笑道。
楚煙瞥了一眼,可都是名牌,她也不拒絕了,照單全收,更是不忘記道,“那你把這花瓶也留下吧。”
“你要花瓶來做什麼?你一向不喜歡花花草草的,嫌打理起來煩。”宋七月捧著花瓶而出,那束薔薇花,本來是熱烈盛放的,如今卻只剩下了孤單單的兩朵,還有一些零星的枝葉,快要枯萎衰敗。
楚煙道,“我放著當擺設也挺好的,回頭誰送了我花,我也好有地方擱。”
“要花瓶自己去買,這可不給你。”宋七月唯獨要帶走這一件。
楚煙送宋七月到樓下,她不禁說道,“前兩天人家好好來接你,你死活不肯回去,今天沒人來接你了,你怎麼又肯回了?”
宋七月道,“我自己要搬出來的,當然我自己回去,為什麼非要讓人來接我啊?”
行李都進了後車座,宋七月已經上了車,楚煙上前,宋七月將車窗降下了,她微微彎腰瞧著車裡的她,“你是想通了?還是決定和舊愛和睦相處?”
“全都不是。”宋七月否認了,她只是抬眸輕聲道,“楚煙,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對於這樣兩難的問題回答,楚煙自己卻也沒有結果,抽了口煙後她開口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宋七月笑了。
楚煙看見她的笑在夜色裡格外的爽朗,宋七月如此霍然說,“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想跟著感覺走。”
“真是大膽,跟著感覺走,如果這感覺錯了呢?”楚煙心裡也不禁被她的笑容鬆了口氣,感受到了那份愉悅。
宋七月的眼睛眯起來,像是夜空裡的一彎明月,“錯了就錯了吧,反正我也不會死,大不了重新來過。”
“祝你好運。”楚煙往後退去。
宋七月朝她揚眉一笑,她踩下油門而去。
夜色裡,宋七月開車回自己的公寓。她的身旁,副駕駛座上,那花瓶擱在紙箱子裡,散發著最後的香氣。自前兩天見過駱箏後,她就一直在考慮那個問題。她不知道要如何選擇,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陣土餘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