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還活蹦亂跳收好處的缺牙死了?
如此突然之事,以南昭的直覺看,絕不簡單。
這些流民聽到男子的叫喊聲,雖說平日都在街頭摸爬滾打,卻還是怕的,特別是近來城外鬧妖怪厲害,唯怕沾了什麼髒東西,一個個都驚慌的縮在旁邊看。
南昭將沒坑完的雞腿收好,起身直接朝缺牙的屍體走去,引起左右詫異目光。
“姐姐,還是別看了吧!”李若跟在她身後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
“沒事!”
她還是走到屍體旁邊,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屍體,屍體表面並無明顯的傷痕,但身體已冰冷,證明斷氣已有段時間了!
看過瞳孔和嘴,也沒有異樣,她習慣性地用被包裹起來的右手去觸碰屍體的額頭,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再也不能像從前去與靈魂交流了,心頭一緊。
“姑……姑娘,牙哥他怎麼死的?”最先發現屍體的男子惶色不減地問。
“昨夜裡可有異象?”她問。
男子想了想,對她露出一絲忌憚的神情說:“本是沒有的,唯一的異象不就是後半夜你與這丫頭來嗎?牙哥還說管你那得來的釵子今日換酒喝呢!”
他不就是睡到午後惦記著酒肉,心說缺牙怎生還不起來,便靠過去叫他,才發現缺牙死了!
南昭神色微微變,低頭去搜缺牙身上,卻找不到那支釵了!
她又問:“誰靠近過他?昨晚到現在?”
旁邊一個老頭子指著那個男子說:“缺牙那壞性子,誰也不能挨近他的鋪,就他兩平素走得近,也只有爛嘴過去了!”
那個男子的嘴巴旁留下幾年前跟人打架的疤,所以被稱為爛嘴。
南昭目光掃過去,爛嘴平日跟著缺牙作威作福,此刻已嚇得雙腿發抖,還不忘兇道:“死老頭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是我害死了牙哥不成?”
她倒看這爛嘴沒這個本事,也不多說,起身冷聲對爛嘴說:“將屍體裹著拖到外面先燒了!”
不管怎麼死的,死得蹊蹺,屍體就別留在此地了,免得到時候多事端。
爛嘴怕得要死,戰戰巍巍道:“我?”
南昭面色一沉,強硬的語氣說:“你是這兒最年輕力壯的,以前也與缺牙關係最好,兄弟死了,最後一程都不送?留著爛到發臭嗎?”
爛嘴吞了吞口水,被這句話嗆得說不了話,只得在眾目睽睽下,將缺牙的屍體拖出去,在遠處的大院裡合著乾草燒了!
那燒屍的味道飄得滿院子都是,恐怕要散好幾日才能散完。
回去坐在乾草上,南昭小聲問李若:“那隻雞腿到底怎麼來的?”
她說不是偷的,那就是買的了?
李若又沒錢,哪兒可能買得這麼香熱的雞腿?
“姐姐……”對方瞧她回來就以這種神色問自己,兩隻眼睛瞬間淚汪汪的,委屈說:“姐姐,你該不會以為是我對缺牙做了什麼吧?”
小妮子果然很聰明,她也不否認。
李若立即攤開兩手給她看:“我一大早就去隔壁酒樓刷碗,那老闆才給了我兩隻雞腿,姐姐,你瞧,我的手都被洗碗水泡成這樣了!”
南昭仔細看這雙小小的手,確實覆蓋著遠超她年紀的滄桑,指頭都被水泡白了!
也是,這樣一個小女孩何以對缺牙做什麼,心裡有些自責,道歉說:“對不起,是姐姐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