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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東來?你怎生了?”南昭立即蹲下身去看。呂東來躺在床上,身體卷在被子裡,眼睛閉得很緊,從她方才進來後,就沒睜開看她一眼,好像很難受。
她抬手的撫摸他的額頭,涼得不似人才有的溫度。
“早上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這般難受?”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他藏在被子裡的手拿起來把脈。
這脈象雜亂,是受了重傷之脈象。
“莫不是前夜被我靈花弄傷的?”可已過了兩日,這兩日看起來恢復都很好啊,怎會突然這般嚴重。
“那個久悟……有問題!”呂東來額頭上已冒出少許冷汗,她去打來一盆熱水,帕子沾了水,幫他仔細擦了擦臉。
呂東來講述道
“原是好好的,靠近那久悟之後,就開始難受……冷……”且他從前忍耐力十分強,就算真的受傷,也能扛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
但這股痛勁兒就從被她傷之處,一陣一陣冒出來,鑽心刺骨,不僅如此,他覺得冷,彷彿又一次下到陰人路上,被那陰氣所噬,十分煎熬。
南昭見他這般難受,實在不忍心,忙出去找火盆。杜牛不知她找火盆來幹嘛,一臉茫然的說
“這天這般熱,要火盆來做……”她也不想解釋,直接打斷道
“你給我找來,還有碳,快點!”對方就不再問了,去取來火盆和冬日沒用完的碳,南昭在呂東來的帳內生起火來。
畢竟接近盛夏了,蹲在火盆旁邊,烤得一臉通紅,熱汗淋漓。
“呂東來,暖和點了沒?”她抬頭紋。對方緩了好片刻才從被子裡升出頭來說
“貧道身上不止有你打的傷,但靠近久悟後,只有你打的傷才這般煎熬,他身上應該有何物與你相關!”南昭聽著,手裡扇火盆的動作放緩,她想起那夜骨在軍營裡出來,她看到那個念著‘靈祭一開諸邪鬼來’的黑影手中,似持著一個黑色的盒子。
正是那個盒子裡的東西,加快了骨吱的吱毒,在短時間內就造就了第二具骨吱的存在。
他們都知,骨吱的存在,是因聞曄利用前世靈女的靈花下了咒而來。既如此,那盒子裡的東西,或多或少與她和聞曄都有關係吧。
再看看呂東來,雖生了火炭,但絲毫沒有好轉。
“哎——”她嘆了口氣,竟說道
“天道有輪迴,蒼天繞過是呢?上次我九哥差點被你害死,沒想到這麼快,這事兒就落到你身上了!”這報應也太快了!
本意是想說點話來讓他好受點,哪曉得這句後,呂東來一句話都不說了,閉著眼睛,虛弱得好像隨時都能嚥下氣去。
南昭頓時慌了,不提這一路過來驚險共同經歷之情,眼下太子位高權重,久悟身份不明,封獄碑隨時都可能裂掉的困境只,身邊只有這小道士能商量個事,他可千萬別真有事啊!
“呂東來!你睜開眼看看我,別睡著了!”她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臉。呂東來的意識已遊離去了別處,他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說
“朗朗乾坤,紫氣東來,你乘紫氣來,攜祥瑞在身,童顏銀髮,為師便給你法號東來——”他看到才不過兩歲還提,白白胖胖,才剛會走路呢,竟跪在地上受了一悟真人所賜法名,一頭銀髮十分刺目。
“修善師兄前世是個大善人,在世修行的居士,行善無數,最後善終時,想此生能繼續修行,他的功德也做滿了,於是此生生來有幸敗在了師父座下,清心修道。修元師兄呢,上輩子竟是鼎香爐,整日聽著道家人唸經,聽了整整一千年,竟給他聽出了靈性,後來諸邪作亂,師祖用它千年香爐身磨成灰斬魔,也算功德圓滿了,這輩子才能有這般的修道根基在……”十歲小道士娓娓道來,那雙細長的眸眼已生得十分靈妙,好像兩條溪中游戲的魚兒,他盤腿坐在一悟真人旁邊,好奇問
“師父看盡各位師兄們的前生今世,那東來的前世今生又是什麼?”師父閉著眼睛,停下唸經,微微一笑道
“你呀,頑童一個,這心性還需多磨厲磨厲。”師父不願告訴他,他也就不再問了,不過南仙山高人輩出,他卻是用時最短,就修出初元的道者,才不過十三歲呢,就相當於別人五十年。
那年遇上從俗世裡來的方子鈺,在南仙山裡,他最小的師兄也比他年長八十歲,方子鈺是他見過唯一一個同齡人;那小子比他年長三歲,比他高出一個頭,第一句就問他
“你們南仙山的道士都吃土嗎,瞧你瘦得跟猴似的!”他瞧著方子鈺那頭上發冠上發亮的寶玉,問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