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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苦笑,是呀,惡鬼使她害怕,而真正讓她心怵的卻是這冰冷的人心。
可是,她這般境地時,沈如故為何會出現,與她說這些話?
他不是說,她之所有,與他無關嗎?
是她執念未淡,憑空幻想出他的模樣來,還是他確實就在眼前,只是旁的人看不見他?
南昭想問沈如故,是否對她失望了,才不願前來為她作證,可眼睛睜了又張,沒有一絲說話的力氣。
“難受嗎?”沈如故又問她。
她的骨頭裡插著一根根奪命針,彷彿靈魂也被釘在案板上,怎能不難受?
“記住了南昭!”他俯身下來,在她耳邊輕語說,帶著那梅園中賞梅的公子翩翩雅姿。
“不管這命運如何對你,難受你得吞了,折磨你得受著,縱然千瘡百孔,你得活著,直到有一天,你強大到能一手遮天,那時,你便是他們的天!”
直到有一天,你強大到一手遮天,那你便是他們的天……
南昭猛然睜開血眼,靈魂深處有一道長久擠壓的不甘被激發出來,可是,周圍卻大變樣了,她不是被鐵鏈綁著,將抽筋斷骨,再摘除手中靈花嗎?
為何她躺在三清殿中,頭頂是太上老君像?
“主子,她沒死!”尋龍聲音裡帶著喜出望外。
此刻,天已黑盡,外面嘈雜得很,似乎誰在爭吵。
南昭艱難的動了動,才得以看見自己滿身是血,她的手腳還能動,想必是剛才在行刑時,她痛暈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意外,這位貴公子命人將半死不活的她移到了殿中。
“丫頭,你命還挺硬,被插了十二根斷骨針都未死!”尋龍剛說完,臉色又有些難看,“只不過是個殘廢了!”
殘廢?
南昭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聽到這麼個訊息,真是大哀莫過於心死。
她聲音虛弱的問:“為何,我在這裡?”
為何,她沒有死在外面的木架上?
尋龍回答:“你得感謝我家主子,是他救了你!”
南昭不明白,在那種情形下,所有人都要她死,他主子,又如何能救下她?
對方便耐心的講述道:“我們派去山下的人,在回來的路上撞見一口木箱子,就橫在山路上,開啟以後,發現裡面裝著一具早已腐爛成骨的女屍,而這具女屍還被人動了手腳,他們也留了個心眼,便將箱子抬了回來;當時那臭道士已往你身上插了十二根針,你也昏死多時,那叫白虛的老道正要做法,摘除你手心靈花。結果是我家主子聰睿過人,見過尋虎他們帶回的箱子之後,看出女屍身上的門道,果斷一把火將那女屍給燒了,你猜怎麼著?”
她此刻虛弱不堪,哪兒有力氣回答。
尋龍自個兒講得興奮了說:“結果那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楊家小兒竟慢慢變好了,此刻估計已恢復得差不多了!”
南昭躺在地上聽完,精神氣也回來了一些。
也就是說,這位貴公子的手下在回來的路上,無意間撞見一口箱子擋路,箱子裡有一具女屍,他家主子把女屍燒了以後,那本命不久矣的楊家小兒突然好了!
她掙扎著起來,尋龍露出驚訝之色:“你竟還能動啊!”
南昭虛弱的回答:“也許身為煞物,命大!”
本是自嘲的話語,聽到煞物這個詞時,一直未看她的貴公子目光落下來,他對她說:“那女屍上,刻著你的生成八字,還綁著一束頭髮,你知,這意味著什麼嗎?”
南昭知道這位貴公子身份不簡單,卻未想到他似乎對道門之事,也瞭解甚多。
像這種在死人身上刻字還綁著東西的事兒,並不是什麼正統道法,屬於茅山一派。
就好比較要騎馬,首先得有一匹馬,精心照顧,好料餵養,他日才能騎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