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初見這善德便覺有些道行,卻不知,光這樣看他們一下,便知曉這樣多,面上露出吃驚之色。
而沈如故與她截然相反,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彷彿一切已釋然,他淡淡看了南昭一眼,對善德大師說:“不管她是什麼命,我能逆得了一次,亦能再為她逆一次!”
對方一聽,卻是繼續嘆氣,“命許能改,但因果卻迴圈不止,每一次逆行,皆有不可預測的惡果!”
“我若認命,屍骨皆爛,此命從未善待過我,我又何須認它?”他說這話,面色依舊,但卻能從中聽出不屈的熬氣來。
善德便知多勸無意義,他看向南昭,苦口說:“你從前在觀中長大,深知天道不可違,他要為你謀的路,註定有違天道,你此刻若肯回頭,因果未改。”
南昭聽了他們這些對話,已知大師勸說屬於善意。
但對沈如故,卻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
從前,她全然不瞭解他,可當她聽到他說‘此命從未善待過我’時,她有來自內心的感同身受。
她一出生就揹負的此命,又何嘗善待過她?
從前十六年,她通道念慈,但結果又如何呢?
她終究是人人畏懼的煞物,眾叛親離。
親爹親孃都拒她千里,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賣她給亡命徒,任她死活,唯有沈如故從未將她當作煞物看。
她知道他有自己的目的,但現在她都不那麼在乎了!
若他能為她改了這天煞的命,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所以她毅然對善德大師說:“他是我夫君,我聽他的!”
善德不再繼續相勸,為他們施禮完畢,任他們來去。
臨走時,小和尚前來送行,南昭謝過他,便扶沈如故上馬車。
剛才小和尚在,她一直未有機會問,現在才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與善德大師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哪些?”沈如故不看她,現日頭高照,他卻如病魔纏身。
“你說要為我逆天改命!”
“你別信他們的人話,也千萬別信我的鬼話!”沈如故目光瞄過她渴望的雙眸,毫無餘地的潑了一桶冷水。
南昭猛然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就剛才,在大殿裡,她聽了那話那麼的感動啊,所以才堅定的回答了善德大師,結果這廝一出了廟門,竟讓她別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