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許久,南昭聽見車外的風雪聲,才揭了半截簾子發現他們已到青州城外。
她便小心翼翼問:“夫君……我們此番是要去何處?”
“到了你便知!”沈如故冷冷的,南昭不敢再問,一路忐忑的到了山腳下。
車簾拉開,沈如故下去,回頭叫她:“把車上那頂披風披著,然後下車。”
南昭摸索了一遍,找到了他說的披風,紅色絨面的,領子上還刺繡著花樣,是女子的披風。
她聽話的將披風裹在身上,下了馬車。
外面荒郊野嶺,寒風肆掠,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狠狠打了一個哈欠,再看沈如故,身上的衣服還比自己輕薄許多,竟一絲冷意都感覺不到似的。
“走吧!”沈如故下令。
“夫君……我們到此處來……”
話還沒問完,那沈大少爺提著燈籠,輕側過頭來,就那麼一個眼神,便讓南昭收了音,乖乖的跟上去。
不過,雖說表面是乖巧模樣,她披風下的手,卻在袖囊裡摸索著師父的符紙,以及那些辟邪的銀飾和紅線剪刀。
這般,沈如故帶著她朝山上爬去,她手腳都凍得失去了知覺,還是得跟著繼續走。
她從背後看前面的男人,這被冰雪覆蓋的山路並不好走,她這個從小走慣山路的人都走得東倒西歪,沈如故卻步伐輕穩,一絲都不費力,仔細看,他的雙腳都遮在了袍子裡,好似在飄……
完了完了!
這一到晚上,沈如故怕是露出原形了,故才帶她到這荒郊野嶺裡,吃了她,神不知鬼不覺的!
想到此,南昭警惕的注意著沈如故的動向。
只見他飄著飄著,突然停了下來,南昭也跟著在對方几丈遠的距離停步。
“夫君,你怎生不走了?”她探視的問,手裡緊緊握著剪刀。
“到了!”
“到了?”她左右看了看,到處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清。
這時,沈如故輕抬起手中的燈籠,燭火將他彷如仙者的側顏照亮,南昭順著他燈籠指的地方,才看到前面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的字已被積雪遮住大概,但她還是能依稀認出一個‘九’字。
她不太確認,便問:“夫君,那碑上刻著九什麼?”
“九溝坡!”
她心頭一驚,“梨山九溝坡?”
不正是白日裡,那楊三富死之前,道出當年婉兒屍體埋的地方嗎?
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原以為沈如故帶她到山裡行兇,專門到了此處,必然有其他原因。
想到當時他特意問了楊三富將屍埋何處,南昭腦瓜也轉得快,“夫君,你是來挖婉兒的屍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