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到兩條腿發麻,然後才慢慢的挪進了浴室。開啟水龍頭後,溫熱的水順著頭頂往下流。我靠到牆上。想著夏朗文那聲晚安。
我積攢了一身的力氣以及勇氣被那聲晚安刺破,順著牆壁,我象一隻破皮球一樣慢慢的蹲到了地上。水嘩嘩的淋在身上,心空洞得厲害,頭埋到雙膝間,我竟然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來美之前,我打電話給夏朗文時,他說了,那我讓迪來接你。
那時,我心裡就已經有了準備。臨到頭了。我為什麼還要這樣難過?
夏朗文,你有了迪!
我欠你那聲我愛你,我該怎麼給你?
我從浴室出來後,爬上了床,時差令我困得頭痛欲裂。飛機上我幾乎沒吃過什麼東西,這會胃也揪心的疼著。趴在枕頭裡。我聽到我的包裡隱約傳來了手機鈴聲,大約是我媽或者公司的人有事跟我講。
我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我想,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
枕著那持續的鈴聲,我昏沉著進入了夢鄉。
夢裡。那年的冬天,夏朗文拖著我漫步海灘,又似乎聽到他說,這裡是我們的家,你在這裡等著我回家。夢裡的夏朗文還是孩子氣的,還是喜歡摟著我撒嬌的。
如果可以,我真想長眠不醒。
醒來時,窗簾裡透進來的光告訴我,現在是白天。我撐著床頭坐起來,按了按發沉的腦袋。我打量著酒店房間。
“你醒了?”夏朗文從廁所的方向走出來。
我被嚇了一大跳,“你……”張開口後,我覺得口乾得難受。
“床頭有水。”他淡淡的語氣。
我趕緊坐起來端起了杯了,一口氣喝光了杯中的水,抹掉嘴角的水漬後。我靠到床頭看著他,很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進來的?”
“我讓酒店服務員開的門,外面挺冷的。”他搓了搓手,“你換衣服吧,我到大堂等你。迪待會也會過來。”
他朝我笑了笑,然後轉身出了房間。呆廳醫弟。
我起了床,洗刷,換衣服,最後我拿著化妝包回到了廁所。對著鏡子,我化了一個淡妝。化完後,我對著鏡子裡的人鼓勵的笑了笑:許唯蘭,在這異國他鄉,你一定不能倒下。
拎著包下了樓,到酒店大堂時,夏朗文靠著沙發望著酒店的入口處。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呆了一下後他起了身。
“許唯蘭,你這打扮,很東方。”夏朗文如是說。
我微笑了一下,他和迪還是很有默契,迪也這麼說。
“那麼,熱情的美國人民是不是很喜歡我這樣很東方的女人呀?”我玩笑似的問他。
他又呆了一下,然後淡淡道:“這個我沒研究過。”
我走到他側面的沙發坐下,“迪還要多久到?”
“半個小時左右,你餓嗎?如果餓的話,我就帶你先去吃飯?”他也坐下了。
“不餓,我先回幾個電話。”我笑笑,然後從包裡拿出了手機。未接電話裡,有我媽的,有公司的,有柯姐的,還有兩個陌生的美國號碼。
“你昨天打我電話了?”我看著那陌生號碼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