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文回了美國,而我開始忙著註冊公司的事情。花了將近三個星期的時間,我總算把公司註冊下來了。
公司的事情弄得差不多時。暑假也結束了。本來我是打算跟我媽和小寶她們回去一趟,怎奈事情實在太多,我分身乏術,只能把她們送到了火車站。
開始檢票時,小寶緊緊地拽著我的手,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拉了拉我,“媽媽,我有話和你說。”
我彎下腰,用力將她抱起來。“丫頭長得這麼高了,媽媽都要抱不動了。”
“媽媽,我不是很喜歡那個胖胖的陸叔叔,夏叔叔多帥啊。”她趴在我耳朵邊,“媽媽,你儘量爭取和夏叔叔結婚,好不好?”
這孩子……都打學來這麼多大人的話。我吃力的把她往上託了託,然後笑著說:“媽媽努力啊。”
“媽媽加油,你是最棒的。”她眯著眼睛衝我笑。
“小寶也是最棒的。”我在她臉上親了親。
我和夏朗文仍然保持著聯絡。從表面上來說,我們並沒有分手。可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了些隔閡。他有時間的時候,儘量跟我聊天。我有時間的時候,也儘量給他留言。我們彷彿都在用力的證明,我們還是好好的。
後來想起那天夏朗文登機前,跟我說的那幾句話,他說我只是習慣了他的愛,他的主動和他的存在。我很認真的剖析了自己,他的話讓我很傷心。但我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回望我三十幾年的人生歷程,我有過一段足以讓我膽顫心寒的婚姻,曹守聯象一條眼鏡蛇一樣將我對人性、愛情和婚姻的期許毀得灰飛煙滅。以至於,後來的我對於男人。其實有著深深的戒心。
我爸過世的那年冬天,成了我怎麼也不願意面對的記憶盲點。我一直不敢告訴任何人,我爸過世後,我瘋了一樣去詢問了我爸摔倒的真正原因。
我問啊問,終於有人告訴我,我爸摔倒前,他的攤位前有一灘爛魚腸。可是,他摔倒後,那灘爛魚腸卻消失了。而在我爸摔倒前,眼鏡蛇給我打過電話,說踩到了一腳的爛腸子。
我幾乎能百分百的斷定,那灘爛腸子是曹守聯弄到我爸的攤子前的,可是我沒有證據。菜市場沒有監控,我也沒有人證。
我除了撕心裂肺的哭,沒有任何辦法。
我爸過世後,我的潛意識裡,不再願意相信任何男人。
到了如今,我那麼努力的掙錢,咬著牙含著淚的堅強,獨立。因為我那麼深刻的認為,一切我想要的,只有自己有了,才不用向別人伸手。只有我強大得足以成為我家人的靠山,我才不用害怕失去,不用害怕我保護不了我的家人。
我記起來,夏朗文剛去美國二十天左右的時間,他重感冒了一次。那一次他給我打了持續三個多小時的越洋電話,他很委屈的跟我說,他想回來。
我特別嚴肅認真的教育了他,直到他跟我討饒,說再也不隨便提回來這件事情了。
現在,我明白了,那個時候我最應該做的事情是拿上護照,訂一張去美國的機票。我只需要出現在他面前,那麼他就會明白,在我的心裡,他是那麼重要。
可是,我沒有去。因為,我那麼理智,冷靜。
因為我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我拼命的想要在等待他的過程裡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傷風感冒是那麼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像我們走路時不小心崴了一下腳,只需要一點時間和一點藥就能痊癒。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因為這樣的理由瘋狂的飛到大洋彼岸,只為看一眼他,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呆歡乒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