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呀?”我更急了。
“你住院花了好多錢,被撞的那老頭花得比你還多。”錢蕾抹著眼淚,“姐,你不知道,你的小店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轉掉了,因為要付住院費。大店現在也要考慮轉,週轉資金早就不夠了。姐,我捨不得,我們好不容易開好了頭,現在卻要轉掉。”
“小店轉掉了?”我撐著床坐起來,“怎麼沒找我簽字?”
“當時怕影響你心情,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沒跟你說。簽字這事,我也不大清楚,是嚴律師幫的忙。姐,我們家的錢已經用光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那個老頭雖然已經出院了,但是,他有一條腿截肢了。現在他的家屬現在要求我們賠償,唯良想盡了一切辦法跟他們溝通。嚴律師說,和對方溝通好,估計最低限額都不會低於十萬。”錢蕾握著我的手,“姐,我們家怎麼這麼倒黴啊?”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靠在床頭上仰看著天花板。眼眶有些發熱,淚水不由自主的就順著眼角往下淌。
命運呵,你對我還真是無情!
“蕾蕾,你不要哭,影響肚子裡的寶寶。”好一會後,我才收回了視線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看著錢蕾哭得很傷心的樣子,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安慰她。
“嗯,姐,我知道。我實是心裡太難受了,姐,你不要怪我跑來找你說這些好不好。”她抽著氣,“你趕快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們再從頭來過。我們一定會開一個比現在還大,還賺錢的店。”
“會的,會的!”我低聲說。
“小寶呢,這幾天都沒來醫院,是不是她奶奶接去了?”我轉而又問。
“沒呢,在家裡。天氣冷,馬上就要過春節了。爸這幾天在辦年貨,帶著她到處跑呢。她那個死沒良的爸爸就沒來看過她幾次,好在小寶也不找他。昨天晚上跟我睡的,她還摸著我的肚子說要做一個好姐姐。”錢蕾摸了摸肚子,破涕為笑的問我,“你看我現在顯肚子了沒有啊?”
“你這是頭胎,估計得到四個多月才顯懷吧。”我微笑著說。
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然後扶著床沿起了身,“姐,我得走了,我是揹著唯良來的。對了,我聽媽說,你恢復得差不多了?”
“你慢點啊,打個車回去。”我叮囑道。
“那這幾天能出院嗎?”錢蕾又問。
“嗯。”我答。
錢蕾走後,我下了床,穿著拖鞋緩緩的走到了窗戶口。外面的天空一片陰沉,隔著窗都能聽到朔風凜冽。
已經是嚴冬時分了,春天怎麼還那麼遠?
這三個月的時間,我一直在回憶那天早上的車禍,回憶得越多,我就越覺得,那車禍絕不是我走神那麼簡單。
我一直算是一個理性的人,不至於聽一首老歌就忘了自己開著車。而且,我一向遵守交通規則,那天早上我卻連紅燈都沒有看見直接闖了過去。
我不知道哪裡有問題,但車禍這個事情一定是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