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榮光讀書人的形象早就丟到烏瓜拉國去,指著林地主就罵,“你別太過分!大夏國是法制王朝,你這是拘禁我們,是犯法的!”
林地主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穆榮光,你讀書讀傻了吧,書上沒告訴過你一句話?山高皇帝遠,這事鬧到鎮長那裡你也得把金子給我交出來!”
穆榮光沒轍,耷拉著腦袋,看向其他人,示意他們說說該怎麼辦。
穆喬生的大兒子穆宏升在桌子邊上坐著,平日裡仗著穆榮光的疼愛和縱容,在家飛揚跋扈,此刻卻是一聲不敢吭,慫得脖子幾乎低到胸口裡面去,以降低存在感。
就連號稱罵街小能手的穆老太,此時大炮啞火,只驚悚的望著林地主,一副希望林地主手下留情的眼神。
張翠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穆六福跟她親孃一樣,低著頭,唯恐林地主遷怒她和林寶生的婚事。
倒是張秀秀,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穆榮光,低聲說了一句,“爺爺,孫媳婦自知沒有資格管這事,可是九兒的婚事可以再談,若得罪了林地主,以後我們在穆家村怎麼生活?”
她瞥了一眼穆六福,示意穆榮光,怎麼也得顧忌著穆六福一點。
穆榮光卻沒看懂張秀秀的暗示,狠狠瞪了張秀秀,罵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我們穆家不租他們家的田地種,不靠他們家吃飯,怎麼就過不下去?”
張秀秀低著頭,也不敢再說。
穆宏利是二房唯一能上堂屋吃飯的人,坐在張秀秀身邊,安靜的扒著飯,好像眼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般,對於他來說,沒什麼比他吃飯更重要。
穆九滿意極了,心態好,將來能成大事。
穆老太眼尖的看到趴在門口後面的穆九,高聲大喊,“死丫頭,快去把里正請來!”
穆九裝作嚇壞了的樣子,怔怔的站著,愣是移不開腳步。
穆老太氣急敗壞的罵道,“沒用的東西!掃把星!”
林地主衝狗腿子使了一個眼神,就見其中一個狗腿子順手拿起桌子上的抹布,單手揪住穆老太腦後的髮髻,單手把抹布塞進她的嘴裡。
穆老太試圖掙扎,被那人甩了一巴掌,頓時老實下來,沒人綁她,她卻不敢主動去把抹布拿來。
穆九冷笑,欺軟怕硬,總算栽在硬茬手裡。
林地主唇角動了動,勾出一個陰獰的笑來,“穆童生,別給臉不要臉,給你幾分薄面,還真以為我林某人怕了你!識相的趕緊把金子交出來,不然……”
話說到這個份上,穆榮光哪裡還敢反抗,乖乖的把還沒捂熱的金子從兜裡掏了出來,卻又不舒服,狠狠的砸向林地主,彷彿那樣能解氣似的。
“把那一兩賠償損失的銀子給我,滾出我家!”
“哈哈哈!要不說你穆童生讀書讀傻了呢!”
一兩銀子是權宜之計,怎麼可能真給!
穆榮光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慢慢體會,我們走!”
林地主揮揮手,一眾狗腿子跟著撤出穆家的堂屋。
在經過堂屋的門口遇上穆九時,每一個人都加快了腳步,唯恐避之不及,彷彿站在那裡的不是一個十三四的小女孩,而是瘟疫。
好戲看完,穆九轉身就走。
“穆九你給勞資滾進來!”穆榮光中氣十足的聲音差點把屋頂給掀翻。
穆九從善如流,進了堂屋。
除了穆宏利和張秀秀,所有人都用憤怒的眼神瞪著她,就像是看見了十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