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實在是太大,張世平也顧不得那麼多忌諱,介面道:“若是以這不過六千的軍兵,與和連超過過三萬人的大軍硬碰硬的話,恐怕雙方實力過於懸殊,我軍怕是守不住啊!”
蘇雙忙道:“正是如此!況且我方有三處城池,這六千人再各處分散一點,每處軍兵不過兩千之數,若是和連派兵,採取各個擊破的戰術,我們便被動了!”說著,他面色一寒,道:“依我看,還是將騫曼擒了來,到時候還可以做個人質!”
郭斌坐在上首,面色平靜地看著張世平與蘇雙二人商議對策。這兩個人都是商人出身,湊巧得到了自己的看重,因此鯉魚躍龍門,成為塞外三城的實際掌權人,從此掌管著塞外三城幾十萬人的生死。
雖然不是在中原地區,可塞外三城居於中原與塞外樞紐的重要地位,再加上郭斌一次次輸送人口前來,一次次擴充套件業務,到了如今,其重要性甚至較之中原的許多郡縣都要大得多。作為郭斌在草原佈局的第一步棋,其前突的地理位置和其作為重要戰略節點的地位,較之許多中原城市的分量更重,也愈發不容有失。
張世平與蘇雙極為珍視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因此都是竭忠盡智,鞠躬盡瘁,既為報答郭斌的知遇之恩,也為了保住手中的權位。而其手中權力的日益加重,使得兩人對於當初投效郭斌的決定愈發慶幸。人一旦嚐到了權力帶來的快意,便會極力為了獲得更高的地位而努力奮鬥。雖然這種快意並非毫無節制的,可它卻使人甘願為其努力。
自大漢王朝建立以來,從高祖劉邦開始,歷代的君王便極力壓制商人的地位。因此,便是商人豪富,其政治地位卻依然不被社會所認可,非但其子孫都不能為官,甚至連蠶絲製成的衣服都不能穿。能夠得到如今這種高位,是張世平與蘇雙當初投效郭斌時連想都不敢想的。
不過,他們也畢竟只是商人罷了,手段和經驗或者有餘,在許多時候無論是膽魄還是決斷,較之一縣的令長都多有不如。
戲志才只淡淡地道:“這個騫曼抓不得。”
張世平急道:“這是為何?”
郭嘉解釋道:“騫曼雖不小心漏出了口風,可和連卻畢竟不曉得。若是半個月之內他真的率領大軍前來攻打,我們尚可利用這個機會出其不意,算計他們。若是將騫曼抓起來,分明是向和連說我們已經知曉其計劃了。況且我方若是在和連惡行不彰之際便將鮮卑大單于的王子擒了來,和連前來攻打便成了合乎情理,我方在輿論上便失去了正當性。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到時候和連便有了召集鮮卑各部,一同前來剿滅我塞外三城的藉口了。”
郭嘉這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將張世平與蘇雙二人說得連連點頭。待過了一會兒,二人方悚然而驚,看著郭嘉那尚顯稚嫩的臉,心中佩服,均暗暗想道:“不愧是主公嫡親的弟弟,小小年紀,心思之縝密,思慮之周詳,遠超我輩!”
其實郭嘉心中是不大瞧得起張世平與蘇雙二人的,非但是因為其商人出身,更是因為二人未力寸功,便驟得高位。以這二人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壓得住那些經歷了戰火洗禮的前黃巾軍俘虜?還是如今來到塞外三城,跟隨郭斌四處溜達,對於二人的管理能力愈加認同,並深深感受到他們對郭斌的耿耿忠心,方放下成見,在此時對二人詳加解說。
當下,蘇雙一臉真誠卻又滿是惋惜地望向郭嘉,道:“難道我們便看著這個騫曼大搖大擺地離開不成?”
郭嘉看了郭斌一眼,方緩緩地道:“如今看來,的確如此。”
郭斌見眾人一臉不平,開口道:“我放騫曼,如放一鴨耳,待擒了和連,方是威震塞外,保全塞外三城的根本。”
眾人聽了,無不振奮不已。在塞外之地,敢說擒拿鮮卑大單于和連的話,的確是極為振奮人心的。不過話雖如此,雙方如此之大的軍事實力差距,面對兵力近乎己方五倍之數的精銳鮮卑鐵騎,塞外三城的存亡始終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當下,張世平道:“主公,既然騫曼能說出半個月之內拿下塞外三城的狂言,必然有所依仗。依我看來,當初率軍半路劫道的鮮卑人,便是和連的部眾!他的貪得無厭本就是傳遍了草原的秘密,如今既垂涎我三城的財富和吸金能力,做出如此讓草原各族唾棄之事,也是情理之中了。”
郭斌道:“此言有理。張世平,迅速派出騎兵斥候,灑滿塞外三城五十里範圍內,一旦發現風吹草動,立即回報,不得有誤!”
張世平忙抱拳道:“得令!”
郭斌點點頭,道:“那麼,咱們就來聊聊,怎麼擒殺和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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