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羅聽了呼廚泉的話,怒氣勃發,道:“二弟,莫不是你學了漢人的詩書,膽子便變得小了不成?冒頓單于的子孫中,沒有懦夫!丁原在太原城中有多少軍兵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又哪裡會傻乎乎地去攻略漢人的城池了?”
&no du)單于,是匈奴族中雄才大略的軍事家、軍事統帥。他首次統一了北方草原,建立起龐大強盛的匈奴帝國。非但剿滅了東胡,更是帶領匈奴征服了樓蘭、烏孫、呼揭等20餘國,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區。向北則征服了渾窳、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國,向南兼併了樓煩(今山西東北及白羊河南王之轄地,重新佔領了河套以南地。匈奴居有了南起陰山、北抵貝加爾湖、東達遼河、西逾蔥嶺的廣大地區,號稱將諸引弓之民併為一家 ,擁有控弦之士三十餘萬 ,成為北方最強大的民族。
非但如此,他更是在漢高祖七年(公元前200年),指揮四十萬精銳騎兵將劉邦圍在了白登山。不得已之下,劉邦只得用計,秘密賄賂閼氏,才能突出重圍。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白登之圍,劉邦險些身死,這也是漢朝廷與匈奴人的戰爭中敗得最慘的一次戰役。
因此,冒頓單于深受匈奴人推崇和愛戴,於夫羅以冒頓單于作比,其心不小。
呼廚泉被憋得面紅耳赤,梗著脖子道:“便是如此,這個郭潛陽的性命也萬萬傷不得。此人武功卓絕,英雄蓋世,要死也只能死在戰場上,不能用卑鄙的手段!”
於夫羅聽了,目露兇光,勾了勾嘴角,邪笑道:“既然二弟與郭斌如此投契,那便迅速調集大軍,將其營寨圍住,在戰場上將其扼殺!”
呼廚泉還要說什麼,卻被主位上的羌渠單于一揮手止住,這位站在南匈奴權力頂端的人物緩緩地道:“就這麼辦吧,大漢朝剛剛因為黃巾之亂而元氣大傷,西北羌族又掀起叛亂,這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聽了羌渠的話,呼廚泉不敢再說,於夫羅卻道:“父汗,那麼王庭外的這七百多漢軍,該如何處置呢?”
羌渠道:“就依你的法子,明日裡他必然要前來辭行的,等他出營之後,你便率本部大軍將他大營團團圍住,我這裡埋伏下幾百刀斧手。所謂雙拳難敵四手,等他來了,任他如何英雄蓋世,也非得喪命在此!”
說著,看了看一旁喝悶酒的呼廚泉,羌渠道:“呼廚泉,你今夜就在我大帳之中,不得出去!”
呼廚泉一驚,猛地抬起頭,道:“父汗!”
羌渠斷然道:“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就依此行事!”
呼廚泉再不敢有異議,遂與於夫羅同聲應諾。
羌渠見狀,心中滿意,這才是正確的態度。在大事未決之時,眾人可以有異議,可以討論,可一旦決定了,便不準再有異議,下面該討論的問題只能是如何努力達成既定的目標了。
他點點頭,對於夫羅道:“你今日夜中便去羌人來使處,將我們的決定對其說知,然後便出城去調集本部兵馬,待到明日便依計行事,不能用城內的人,一面走漏風聲。務必將其一網打盡,不可放走一人!”
帳外的呂布,將三人的對白以極輕的聲音向郭斌說知,只聽得郭斌暗道僥倖。幸虧他今夜前來探查,否則明日裡若真的依照原計劃前來告辭的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見羌渠已然有了決定,郭斌知道再聽下去也是徒勞,所幸還有時間,下面該做的,便是找到羌人使者的所在,並一探其虛實了。
正思忖間,只見於夫羅大步走出帳外,往大帳的南面行去。帳中也隨即傳出了羌渠大聲部署的聲音,據呂布翻譯,似乎是正在安排刀斧手。
二人便悄悄躍下大帳,朝著於夫羅遠去的方向躡足而去。以郭斌與呂布二人敏銳的六識和高超的身法,藉著夜色躲過巡邏的兵丁以及埋伏在暗處的崗哨,只是小事一樁。也是因為匈奴王庭之中一貫安全得很,況且不像中原的城市,瞭望塔與城牆上高處都設有哨探,帳篷的排列也沒有規則,因此二人便很容易利用火光的陰影隱藏好身形。
於夫羅率領一眾隨從一直往南,便在靠著南邊柵牆的所在,單獨圍成了一處營地。待看著於夫羅進了這處營地,徑直往最大的一個帳篷行去。郭斌心中便基本猜到,此處想必就是羌人來使的營地所在了。
郭斌與呂布在外面呆了約盞茶時間,便見於夫羅由一個身穿白色皮裘的中年漢子由帳中送了出來。兩人言談之間很是親熱,顯然已經就某事達成了共識。隨即,於夫羅便上了馬,帶著一眾僕從向城外奔去,想來是要去召集本部士兵,前來圍攻漢軍了。
待郭斌與呂布二人回到王庭東門外的大營中時,已然是夜半時分了。整個大營除了值夜的軍兵,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至少,從外面看來,的確如此。
然而,戲志才等謀士、將領,都在中軍大帳中焦急地等待著郭斌的迴歸。待看到郭斌回來,眾人便都圍了過來。
郭斌來不及喝口茶,便將羌渠的計劃向眾人解說一遍。
戲志才道:“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主公,我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