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見陳到之妹渾身枯瘦,不知所患何病,便讓陳到抱著妹子進入越騎營,領著他們徑直奔營中東北角的衛生所而來。
董杏兒正教授那十幾個女子如何進行緊急止血與包紮,見郭斌竟帶了許多人前來,忙起身道:“斌哥哥,這是做什麼?”
郭斌道:“杏兒,這位是汝南陳叔至,他的妹子自幼便患有一怪病,四處求醫而不得痊可。近日聽說你在越騎營中,便帶著妹子前來求醫來了。”
董杏兒聞言,方看向後面的陳到。
陳到忙將妹子放下,伏在地上,道:“久聞令尊杏林聖手醫術既高,更有仁德,一雙妙手可活死人、肉白骨,陳到魯莽,懇請姑娘救治舍妹,陳到必赴湯蹈火,捨身以報!”
董杏兒平時雖頗調皮,每當遇到病患卻似變了個人一般。當下扶著陳到的妹子躺在床上,伸出蔥白般白嫩的右手食中二指,搭在她左手腕上診脈,左手則連連撫摸其周身大穴,手法之迅捷,只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董杏兒一邊診治,一邊問陳到:“令妹有何症狀?”
陳到忙道:“舍妹一直不愛動,吃飯也少,自小時便瘦弱,如今卻是瘦成如此模樣。在下帶其遍訪名醫,卻無一人能醫治得好。還請姑娘援手。”
“令妹是何時開始如此的呢?”董杏兒問道。
陳到老老實實地答道:“舍妹七歲時生了一場重病,之後便不愛吃飯。長此以往,身形便愈發消瘦。”
董杏兒點點頭,思索了片刻,對郭斌道:“把人都帶出去,我要施針了。”
郭斌聞言,忙帶領眾人出屋,並帶上了門。陳到還不放心妹子,卻給郭斌一同拉了出來。
郭斌道:“放心,杏兒平日雖頑皮,於正經大事上卻從不會有半分疏忽。”
陳到只得在門外急得團團直轉。過了近一個時辰,董杏兒推門出來,道:“好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了。”
話音未落,陳到便奔入房中去了。
郭斌笑笑,看向董杏兒,只見其鼻翼上微現汗珠,便遞上懷中的方巾,道:“杏兒辛苦,那陳叔至的妹子是什麼病?如今可無礙了嗎?”
董杏兒接過方巾,擦拭了臉上汗珠,道:“依我看來,陳家小妹身上並未得病。”
郭斌奇道:“哦?那她怎麼如此瘦弱,如今連自己走路亦是難為?”
董杏兒道:“陳家小妹精神較差,面色萎黃,厭食、拒食,若稍進飲食,大便中夾有不消化殘渣,或大便不成形,容易出汗,舌苔薄白。便是厭食罷了。想是之前求醫問藥,郎中皆為男子,女兒家面皮薄,便不方便說這些。長此以往,便愈發地消瘦,再加上身子乏力,更是不欲多動,食慾便愈加消減了。”
郭斌恍然大悟,道:“杏兒適才給她針灸了之後,是否便就此痊可呢?”
董杏兒道:“哪有那麼容易,我適才給她針灸,只是刺激其血脈流動,激起食慾。我再給她開個方子,然後還要她自己多加運動,方是治本之法。”
郭斌這才放下心來,對董杏兒道:“杏兒辛苦了。”
董杏兒道:“那是自然,哼,還不快去找只老母雞給我補補。”這才正經了一會兒,便又原形畢露了。
郭斌忙道:“女俠稍待,小的去去就來。”只將董杏兒逗得咯咯直笑。
此時,陳到出來,對董杏兒拜道:“多謝姑娘仗義援手,舍妹方才說想要吃東西,這可是多年沒有過的了。此前還是在下苦勸著方才能吃一點,如今全賴姑娘妙手,陳某無以為報,來生必銜環結草報答姑娘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