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仁後宅地下密室中。
“四日後一早,劉辨便要回京,前一天夜裡務必將其擊殺,以逼迫郭斌背反朝廷,加入我太平道中。”張梁對賈仁道。
賈仁躬身道:“啟稟師尊,到縣衙內的地道早已完工,直通到後堂小人的閨閣內,劉辨的居所,便在隔壁院中。三日後,城中潛伏之人集合起來作強攻縣衙狀,以吸引守軍注意力,師尊即可藉此地道直抵縣衙後堂,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劉辨小兒殺死。”
張梁道:“嗯,此番行動,刺殺劉辨固然重要,亦要保全我太平道精銳,子正時分,不管是否成功,必須迅速撤離,不得戀戰。”見賈仁點頭記下,繼續道:“另外,南門之事,至關重要,你務必再三確認,確保不出意外。”
賈仁道:“師尊請放心,吳義之事,我心中早有謀劃,必不會有紕漏。”
對於賈仁在陽翟縣中的能量,他還是很放心的,即便現在被郭斌架空,以他的潛在勢力,亦足以保證計劃按時實施。
張梁點點頭,道:“城外山中的人佈置的如何了?”
賈仁興奮道:“請師尊放心,城外由波渠帥親自監督,必然萬無一失。陽翟城中大軍不來則已,若敢追過來,必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說這句話的時候,賈仁心中滿是復仇的怒火。是的,他對郭斌集團滿腹的怨氣無從發洩。自從郭斌任陽翟令,他的日子便不好過了。非但權力被架空,在縣中的影響力亦是直線下降。往日跺跺腳陽翟縣都要抖三抖的賈縣丞,愈發受不了這種身份和地位的巨大落差。即便張梁很看重郭斌,想把郭斌招攬進入太平道中,他亦要狠狠地咬下他一口肉來,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陽翟縣衙,大堂。
雖是深夜,這裡依舊是燈火通明。大堂中人來人往,繁忙之中稍有些亂。
不過,郭斌看著這些初次面臨戰事的手下們,能夠達到如此水準,心中便很是欣慰了。
幫助徐庶打下手的十幾個學生亦在大堂中,他們目前的任務是分析和篩選密報,並將其整理出來交給郭斌。學生們對於能夠憑藉半年來所學的知識參與到如此絕密的大事中很是高興,對能夠幫得上郭斌的忙而感到激動興奮。每每抬頭看到正在與戲志才諸人商議軍情的郭斌,眾人便升起一種能與郭斌共同奮鬥的榮譽感,心裡都憋著一股勁兒。
郭斌對戲志才道:“志才,城內的太平道有什麼動靜?”
戲志才道:“近段時間,安靜了下來,並未有什麼異常。”
郭斌點點頭,心中卻是放心不下來,在這緊急萬分的時刻,敵人愈是安靜,便愈是使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對手憋著什麼大招兒呢。
郭嘉看了看郭斌臉色,道:“大哥,情報顯示,凡是有太平道潛伏的住戶,最近用火油似乎多了起來。”
徐庶驚起道:“什麼?!”
郭嘉點點頭,道:“正如元直兄所想,恐怕他們要用火攻。”
郭斌驚道:“縣衙附近皆是民宅,若用火攻,萬一火勢蔓延全城,便如何是好?”
戲志才見郭斌首先關心的是城中百姓安危,心中感慨,當下起身道:“主公仁德,乃是我陽翟全縣之幸也。至於火攻一事,只要縣衙內防備周全,想必不會有大事。縣衙左近皆是陽翟大戶,家中護院多者近百,少者亦有幾十人。若太平道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放火燒縣的話,只這些家丁護院便能將其一網成擒。”
聽到這裡,徐庶想到一事,便開口道:“志才兄,如此說來,我等若是聯絡這些豪門大戶,請他們將家丁護院派出來相助我方,豈不是可大大地緩解人手不足之患?”
郭嘉聽了,搖搖頭,道:“萬萬不可!”
郭斌奇道:“哦?小弟有何看法,不妨說來聽聽,元直所議之事,有何不妥當之處?”
郭嘉見眾人都看過來,亦不怯場,長身而起,道:“目下陽翟之患,不在外,而在內。太平道作亂,蘚芥之疾也,人心未定,豪門富戶中立觀望,方是心腹之患。”
郭斌聽地一愣,與戲志才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掩飾不住的欣喜。卻仍是不動聲色地道:“哦?那麼你詳細說說,這到底是何緣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