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要離京,郭斌少不得去要各處拜訪一下,蔡邕、盧植、何進三人府上是少不了,袁紹、曹操、荀彧、衛仲道四人均獨居京城,並未有長輩在京,故只眾人聚了一下便算送別宴了。至於天子劉宏處,郭斌倒是上了奏章,要去辭行的,卻被張讓壓了下來。
自從張常侍上次設局算計郭斌,卻被這小子不動聲色地破了個七零八落。堂堂張常侍非但一點好處沒得到,反而讓郭斌平白得了個伏龍亭侯的爵位。非但如此,還讓他藉機拉近了與士人階層乃至何進的關係,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要不是後來張讓靈機一動,慫恿天子讓郭斌花一百萬錢買這個伏龍亭侯,讓這小子也作了一次冤大頭,自己作為天子近臣的面子真是沒地兒擱了。
只是張常侍心中對郭斌的警惕已經提高到十二分。聽說郭斌這小子終於要離京了,張常侍只有高興的,要想陛辭?門兒也沒有啊!再讓你見天子一面,誰知道你能給搞出來啥事兒?可張讓也不敢真給全壓下去,誰知道壓得太狠了,郭斌這老小子能不能把天再給捅個窟窿?
故郭斌奏章遞上去不過半日,便得到了旨意。大意就是說天子對他期望很高,陛辭就不用了,要他好好做官,要對得起天子對他的無限期待云云。
於是,郭斌安排好京中的事情,並讓情報部門密切注意太平道的動向,並繼續打探杏林聖手董奉的下落,便啟程離京了。
郭斌十月離京,蔡邕、盧植親自出京送行,國舅爺何進、甚至何皇后均有程儀奉上。
看到何皇后此舉,只讓郭斌暗歎不智。
當然,他的小夥伴們諸如袁紹、曹操、衛仲道亦都前來送行,王越與馬元義得到訊息也各自提前來奉上程儀。
路上,郭斌想著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馬元義了,心中不免對這個心懷天下蒼生、豪氣沖天的漢子生出複雜難明的感情:敬佩有之,嘆惋有之,同情亦有之。同時對唐周這個對平滅太平道有極大貢獻的人,卻實在是難生好感。
這讓郭斌這個知道未來歷~史走向之人生出無力感:該發生的事情終究會發生,即便自己是那隻正在扇動翅膀的蝴蝶,很多事情也無力改變或者是不能改變。因為他不知道若是自己將唐周殺了,歷史的車輪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太平道會不會因為準備充足而真的一舉攻滅洛陽?屆時,天下豪族群起反抗,天下會不會陷入更深的動盪?
於是郭斌只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笑呵呵地與眾人作別。
一行浩浩蕩蕩近五十人,押運著十幾輛裝得滿滿當當的大車,裡面多是京中諸人送的程儀。雖頗為引人注目,或許因馬元義將寫了“甲子”二字的黃色布袋放到極顯眼處,一路上尚算太平順暢,因此眾人只用了十幾天便抵達陽翟。
荀彧在隊中,每日與郭嘉、戲志才暢聊,對二人的眼界見識暗暗心折的同時,對伏龍山莊亦愈加的憧憬與好奇。
回到郭家莊,先與郭永、趙雲等人一番密室商議,互相通報了兩個多月來的情況,郭斌才率人返回伏龍山莊。
時隔兩個多月,伏龍山莊又是一番新模樣。
一路行來,不僅郭家莊面積加大,院牆加高,彷彿小型的塢堡,就連伏龍山下的磚廠亦處在高牆的保護下。
伏龍山莊面積又加大了許多,現在差不多已經將整個山頭包了進去。莊牆也增高不少,而且引了山頂的活水繞著莊子挖了一圈寬有三米多的護城河,當初的伏龍山莊算是小有規模了。
如此,郭家莊、磚廠、伏龍山莊,再加上後山開石灰的所在,這四處正形成了一個塢堡群。
郭家莊是前哨站,伏龍山莊是主城,磚廠以及石灰廠分別是衛星城,四處塢堡互為犄角,白天以狼煙為號,夜裡用篝火通訊。縱有大軍前來,也不敢單圍一座城,必須分兵防範其餘三座城中的援軍。所謂常山之蛇,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擊腹則首尾俱應。
一旁的荀彧看了如此佈局,心中暗道:“此處山勢雖不險要,莊子也不甚大,設計卻甚是精妙。若內有必守之心,加之莊內糧草充足的話,縱有幾萬大軍圍城,亦難以在短時間內攻克。”
進入莊內,莊中諸人穿著雖略顯粗陋,卻乾淨整潔。一眼望去,偌大的莊園竟難以看到一般莊園中常見的牲畜糞便與光著屁股亂跑的頑童,整個莊園乾淨而整潔,莊中諸人忙碌卻有序,即便是垂垂老者亦在沒有人監督的情況下努力做工。
聽著從擴大了至少兩倍有餘的學堂中傳來的朗朗讀書聲,郭斌的心才算安定下來,有種回家的感覺。他心中充滿了驕傲,在京城早已疲累的心又回覆了活力,這些就學的少年,將是他亂世崛起的根本,他對未來複又充滿了期望。
郭斌在莊中見到了徐庶,只見此人身材高大,聲音沉穩有力,臉上稜角分明,與戲志才、荀彧的溫和厚重頗不相同。與其語,簡潔而善於抓住重點,果然是智慧超群之士。
郭斌高興地對戲志才道:“得此王佐之才,全賴志才兄之功。”